身為天才,我居然是家裡最弱的?!
“靜待日月換青天”
陳知安眉頭微皺。
大爭之世,遠古那些曾鎮壓過一個時代的狠人都紛紛現世,似乎都在等待大荒天崩那日。
可如今的大荒不足遠古時的十之一二,值得他們如此期待麼?
靜待日月換青天。
那換青天的又是誰?
道主在歲月長河中遇見的兩個道友,又是誰?
是大哥麼?
他遊走歲月長河。
究竟布下了一個什麼樣的局?
陳知安腦子有點亂。
他一直以為大哥為他鋪路,給他世界種子,是讓他做一枚過河卒,在甲子天崩時有所作為,可甲子將至,對這座天地了解的越深,見過越多老不死,他越感覺自己似乎並沒有那麼重要!
或者說。
大哥的棋盤上,似乎沒有自己。
在諸天修士看來,陳知安身後站著一道影子,那道影子與蒼天坐而論道,互相落子,陳知安就是棋盤上那枚過河卒。
這種猜想幾乎所有人都深信不疑。
包括陳知安!
“道友,你確定他是那個變數麼?”
三十三重天,道祖和一個身穿舊襖的書生並肩而立站在白玉京大殿前。
他們身前不遠處就是登天而來的幾位聖人!
可是無論是擁有神眼的宋終還是琉璃神女林青禾都沒有看到他們。
“或許是。”
書生手握天道卷,目光落在三十二重天,溫和笑道“知安身上有我看不透的秘密,以他百年難見的資質,短短二十幾年就踏入返真境,這已經足夠說明很多問題。”
“嗯?”
道主轉身看著書生,古井無波的眸子裡閃過一絲疑惑。
書生合攏手裡的天道卷,不知想到什麼,忽然溫和笑了起來。
“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家裡最弱的,其實他真的是個天才。”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
“他以身為種,煉化為宇,走上一條從未有人走過的道路!”
“又以陰神為柴,搭建陰神殿,執掌死人書,收陰魂,構輪回!”
“就連他自認悟性最差的劍經,也領悟了九劍,放眼古往今來,除了第一個劍修之外,他是第一個在劍道有如此天賦的人。”
書生那雙溫和眸子裡罕見的有些驕傲。
就連話都多了不少!
“可是,這一切不都是你們促成的嗎?”
道主看著書生那從未見過的神態,疑惑道“那本殘卷你在那座天地尋回來的,還有世界種子,也是你親自交到他手中,劍經也是陳知命親自傳道,至於死人經,如果他是長生道友轉世,那本就是他原本的道,能夠有今日成就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那部殘經,我也沒有學會”
書生深深看了道主一眼,溫和道“至於世界種子,我給他的隻是烙印而已,而且道友應該明白,在大荒生長的世界種子,不管多圓滿,終究無法擺脫那雙眼睛,始終在祂規則之內,又怎麼可能真正開天辟地!”
“你是說”
道主眼底浮現一抹驚詫,默默看著三十二重天那個一臉委屈的陳知安。
忽然也委屈起來。
“這個她抬手就能抹殺的小家夥,用一本不知真假的殘缺經文,修出了一座連踏足大道儘頭的自己都無法開辟的天地?”
“道友不必自卑。”
書生溫和安慰道“他畢竟來自那座天地,從小耳濡目染,下意識就會朝著那個方向走,而且他是我們家的麒麟兒,聰慧一些很合理!”
“難怪道友要帶我去看那座天地。”
道主臉色複雜道“他倒是無知者無畏,誤打誤撞踏上了一條大帝都夢寐以求的路!”
說到這裡。
道主忽然想到了什麼,看著書生認真問道“他是長生道友麼?”
書生搖了搖頭。
沉默片刻後,他緩緩道“長生道友和知安應該有些關係,隻是我看不真切,遠古歲月長河被你和青帝斬斷,我隻能看到一些碎片。”
“也罷,既然他擁有一座天地,我助他一臂之力又如何,總歸不過是一片廢墟。”
道主輕歎一聲,忽然幽幽道“看來道友萬萬年前就看到了今日,不然也不會讓我這一世的道身聚集在他身旁。”
“道友錯了。”
書生溫和道“我是看到道友萬萬年之後和知安因果糾纏,才逆著歲月長河而上,來到萬萬年之前,請道友去那座天地觀道一場。”
道主微微一怔,眼底露出幾分震撼。
“你是從萬萬年之後逆行而上,將我從歲月長河中打撈而出?”
“所以你是後世的人?”
說到這裡。
道主目光落在書生斑駁的舊襖上,神色複雜道“付出這麼大的代價,值得麼?”
女帝身為天地間第一個道人,自號道主!
可以說如今的修行體係,修為等級都出自她之手。
帝境也分九重天!
可踏足歲月長河,便是一重天。
以萬年為紀,在歲月長河中每多走一萬年,便多一重天。
古之今來,便是先天九帝也至多在歲月長河跨越九萬年而已,道主活了兩世,曾踏足大道儘頭,可稱為大帝,卻也至多跨越十八萬年歲月。
再往前走,便會直接化道,被歲月抹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