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是感覺那些指責她的人,手指已經快要戳到她了。
正此千鈞一發之際,忽見一條翠綠水葫蘆藤飛來,纏住妙彤盈盈軟腰。
水葫蘆藤一拉,妙彤便被拉走,馮興平準備了半天的必殺襲擊,輕易落空。
一擊打空,馮興平大感意外,慣性上衝一段距離後,止住身形,看向出手之人。
順著其目光看去,卻見夜明不知何時出現在遠處一朵白雲上,看去很是悠閒的站著。
水葫蘆藤的末端正在他手中拿著,妙彤也已經被收到身邊。
隻是妙彤一時並未清醒過來,整個人手腳相抱,縮成一團,還在瑟瑟發抖。
馮興平見到夜明出現,麵色有些難看
“你這奸賊,如何會出現在此?”
夜明聞言,笑道
“奸賊?笑話,在下可是元大人親自聘請的師爺,又領‘書民閣’左參議一職,位同八品,怎麼也算是個有清白官身的。
倒是你們,不過是白身草民,見到本官,居然還不知行禮?
此非亂了上下尊卑?”
馬存庸喉中血剛吐乾淨,麵色有些發白,本想同師傅一起對付夜明,結果聽到這話,頓時有些怔愣住。
按禮法來說,自己師徒的確該對此人行禮。
見馬存庸有些動搖,夜明又是催促道
“快點,過來給本官行禮。”
馮興平見此,出言道
“禮法乃天地正道,你這邪佞鼠輩,人人得而誅之,不配受我等之禮!”
身旁馬存庸聞言,立時醒悟,忍不住怕個馬屁
“師傅,說的好,這等蠱惑上官,引人入歧途之人,當千刀萬剮,不配受到任何禮遇!”
見這兩人如此言語,夜明又問
“說在下是奸佞之人,那不知在下犯了什麼罪過,又乾了何等傷天害理之事?”
馮興平道“這還用問,自然是因為你們貿然挑釁烏魚王,得罪觀音大士這等惹不起的存在。
如此,你們還不知悔改,竟然妄想頑抗到底,實在是蚍蜉撼樹,愚不可及。
此等置沿海百姓之生死於不顧的行徑,還不是罪大惡極嗎?”
“哦,那隻有依兩位卑躬屈膝,苟延殘喘之策,才算是救民於水火嗎?”
“一派胡言,這怎麼能叫卑躬屈膝?
這是審時度勢後的最佳選擇,隻需要犧牲很少一部分人,便能得長久安穩。
這才是當前最正確的做法!”
“是嗎?那不知這犧牲的人中,可包括兩位?”
“自然不包括,我等是天理之道僅有的傳人。
這樣的無上至理,萬不可失傳,自然不可輕易放棄自身。”
夜明聞言,笑道
“兩位這道理倒是靈活多變,在下記得,你們不是講求固束一切規則,消殺一切變數的嗎?
怎麼還如此巧言令色,豈不是有違愚頑之道?”
“不變的乃是天理大道,所謂言語,都在道之內。”
馮興平說著,眼中滿是對自己所謂大道的憧憬。
馬存庸沒有那麼多耐心論道,隻是有些急切道
“師傅,和這等惡賊說什麼道理?
還是趁他們戰力不全時,將之除去,讓元大人免受蒙蔽才好!”
馮興平聞言,也覺有理,便打算出手。
對此,夜明沒有一點兒緊張表情,仍是雲淡風輕的笑著。
馬存庸正打算動手,卻聽馮興平道
“等等,有詐。”
這話讓馬存庸一愣,四下看看,並未發現什麼問題。
馮興平目光掃視夜明身後的雲層,神色微動道
“絕對有埋伏!”
夜明見此,笑道
“看來閣下倒也不是真的蠢。”
說著,便見其身後雲層中走出一群陰差來。
除了陰差,還有本地城隍親至。
師徒二人見此,神色都不太好看。
馬存庸對城隍道
“城隍司,此事無關妖邪,屬於修行者內鬥,你們插手,恐怕不合規矩吧?”
平波府城隍道
“正常來說,我等的確不該插手,但這位夜善緣先生情況特殊,我等是有權插手的。”
城隍之言,讓師徒倆都意識到,今日之事,恐怕難成。
這時候,也沒見他們犯渾、犯蠢,馮興平很是明智的選擇撤退,拉著徒弟快速消失在天際
見這師徒倆離開,夜明笑著向城隍和一眾陰差拱手道
“有勞諸位了。”
城隍看一眼還在發抖的妙彤,意有所指的對夜明道
“善緣先生,我等城隍,還是要以本職為主,不宜外出過久,這便回去了。”
說罷,招呼一聲眾陰差,回城隍廟中。
夜明隻是笑著與他們道彆,一副沒聽懂言外之意的樣子。
待城隍陰差都離去後,看一眼可憐巴巴的妙彤,輕輕一點她眉心。
處於驚恐中的妙彤頓時驚醒,這才意識到方才是怎麼回事。
抬頭看向麵帶微笑的夜明,頓時止不住大哭出聲,閉著眼情不自禁的就抱了上去。
然後,就感覺抱住了一團軟軟的東西。
睜眼一看,夜明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一旁。
自己抱住的,隻是這家夥聚集起來的雲朵。
雖然這雲朵軟軟的,抱著很舒服,但顯然不是她想要的。
明白對方是有意躲開後,頓時哭的更傷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