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笙看完解析,沒有鬆一口氣,反而整個心都被提了起來。
原來她後背的這些玩意兒是災禍級彆的詭物?
【這不就是,我和災禍詭物背貼眼?】世界甚至有心情開了個玩笑。
【謝謝,很好笑。】柳笙都快要抓狂了,在心裡冷笑了幾聲。
【冷笑話沒必要說了,快想想解決辦法。】
【你現在的解決辦法很好,可以熬過這一波。】
【但下一波呢?還要跟它玩“你追我藏”的小遊戲嗎?】
【下一波,你應該沒機會參加。】
【因為回溯?】
【是,從哪裡來,回哪裡去。】
說著,世界甚至有些遺憾。
【可惜了,這個詭物已經被淨化過,就算現在逆淨化了,高維的氣息也難以尋覓了。】
【逆淨化?這不是已經成為禁術了嗎?】柳笙聽到這個遠古的詞,感到有些陌生。
【雖然是禁術,但既然存在過,就有機會學會。】
【在高維,這從來都不是禁術。】世界補充道。
柳笙想著這句話裡包含的信息,以此來轉移對體內那些如菌絲般蔓延的視線以及正在侵入皮膚的眼珠的感知。
對於這些眼睛來說,觸發的機製就是“看見”。
因此,儘管它們已經觸碰到柳笙和文微闌的肌膚,甚至鑽入更深處,這種接觸並不構成“看見”。
雖然這種感官極其痛苦且彆扭,但隻要保持精神值,清醒地忍耐著,就能活下去。
然而,她們並不知道這種狀態將持續多久,感覺自己仿佛困在了一個無法逃脫的噩夢中,已經在忍耐的邊緣。
一顆顆眼珠挨挨擠擠地穿過柳笙和文微闌的身體,甚至蔓延到天花板、牆壁還有地板上,在宣紙之上鋪展開來。
不知道該不該慶幸,柳笙如今終於可以將之看得一清二楚。
那些眼球很是生動,濕潤地滾動著,瞳孔不斷地擴張與收縮。
無數的視線與她們交錯,宛如無數細針刺入靈魂深處,似乎洞察了她們的一切偽裝。
更為恐怖的是,她們的皮膚上也長滿了這些視覺器官,如果有人能看得到她們,隻會看到兩個全身都是眼珠子的人形詭物。
單是一眼望去,就足以令人的精神崩潰,侵蝕靈魂。
忽然,一個低沉的嗚咽聲從走廊一端傳來,打破了這怪異的靜謐。
成千上萬的眼珠子顫動了一下,黑色的虹膜齊齊轉向發聲的方向,從柳笙的角度看,眼前全都是血絲綻放的眼白。
而後就是某物在地上爬動的聲音,僵硬而緩慢地一點點拖動著身子,伴隨著地板的吱吱聲響。
隨著某種生物在地板上緩慢爬行的聲音愈發清晰,走廊上的昏黃燈光開始閃爍,似乎某種無形的力量正在乾擾這片空間。
文微闌感應到這是一個熟悉的存在,但暫時沒法告訴柳笙,隻能用力握緊柳笙的手以示提醒。
小觸手告訴柳笙,這是一個極其厲害的詭物,僅次於這些眼珠子。
現在所有的眼珠子都在觀察著來者,這是一個機會。
終於,在搖曳不定的光明和陰暗間,那些無處不在的眼珠下定了主意,如同被驚擾的海洋裡的魚群一般,伴隨著濕潤的摩擦聲,在所有的平麵上朝著來者滾動而去。
當最後一顆眼珠子從柳笙和文微闌的身上遊走離去,柳笙捏了捏文微闌的手,是時候了。
柳笙借著小觸手可以看到,走廊的另一邊已經完全被洶湧的眼珠子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