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影偵探社!
蔣政接過安全頭盔扣在頭上,辭彆了看門的大爺,緩步向工地裡麵走去。從傳達室往裡走是一排簡易的板房,用來作為工程項目指揮部臨時辦公室。不同的門口掛著經理室,財務室,監理室,後勤部的牌子。
工地上一片繁忙。轟隆隆的攪拌機不知疲倦的作業。翻沙的,倒灰的,和泥的,運磚的工人忙的不亦樂乎。塔吊不停地運載著工地用料,上上下下,發出刺耳的咯吱咯吱的聲音。
工地上的人都在忙著各自的事,沒有誰留意蔣政這個局外人,蔣政如入無人之境。
當蔣政溜達到一棟在建的樓房前,看到王建軍正在對著幾個工人發脾氣。
“你看看,你們乾的這叫什麼活!驗收的時候我們能交工嗎?出了問題誰負責?這叫壘牆嗎,閉上一隻眼睛看一看,這條線直不直?敢情你們不住這裡,房子塌了砸不到你們?奶奶的,不行,重來,你以為我好糊弄!我也是泥瓦匠出身!”
聽到王建軍的這番訓話,蔣政感覺王建軍起碼是個稱職的建築商。
偷工減料的垃圾工程,引起災難的新聞不斷,王建軍從泥瓦匠乾到現在,依然戰鬥在一線,起碼說明他沒有丟失他根本的東西——良心,沒有丟失作為建築商賴以生存的標尺——質量。
良心,跟花心是兄弟嗎?跟出軌有關聯嗎?跟在外麵找女人有關聯嗎?人性?本性?獸性?蔣政弄不明白。
中午十二點,除王建軍的車之外,還有一輛越野車從工地同時駛出。到了吃中飯的時間了,應該是去吃飯吧?蔣政猜想著跟身邊的山嵐講。
車子行駛不遠,到了鎮政府門口,兩個三四十歲的男人上了王建軍的車,然後兩輛車往鎮外加速行駛。
“去哪裡?難道去吃飯?”山嵐問。
“肯定是吃飯,去哪裡不知道,也許去一處幽靜之地呢。”蔣政猜測道。
車輛行駛了一刻鐘,便拐向一條砂石小路。路口兩根柱子上擎著一塊噴繪做成的牌子鄉村燉鵝。
“哈哈,吃特色,有品味!”蔣政笑道。
“鄉村燉鵝,聽上去怪誘人的!蔣政,請姐吃燉鵝吧,好不好?”山嵐笑眯眯的問蔣政。
“好啊,不過咱們吃不了一隻,那就要半隻吧。”
不到五分鐘,車子進入一處民宿大院。青磚黛瓦,古色古香。高大的梧桐樹圍繞在院子外麵。院子後麵是停車場,已經停放有十二輛車。
蔣政看到從王建軍的車上下來四人,包括王建軍。另一輛車也下來四個人,其中有王建軍上午接的仨人。他們一行同時從大院後門走進院子裡。蔣政、山嵐倆人也隨之進入院子。
從院子中間穿過去,直通前門。前門外彆開洞天。首先進入眼瞼的是一池碧綠的湖水,楊柳環繞,水光瀲灩。遠處的殘荷,在陽光下低垂著頭顱,仿佛在回憶荷香飄逸的夏季。
湖水岸邊支起十幾個遮陽傘。遮陽傘下,一副魚竿,一隻馬紮。院子門前,有一方綠地花壇小廣場。從廣場架起一座木橋,直通湖裡一處人工小島。島上建有七八間木製房子,每座房子都是吃飯用的包間。
王建軍留下開車的一人點菜,自己陪著其他人進入小島上的一處包房。
蔣政、山嵐待他人點完菜,也要了半隻燉鵝,要了一份蒜汁拌餾菜和一份槐花雞蛋湯。兩人沒有去島上的房間,因為島上的房間都是預留給客人的。於是,兩人就在院子廳堂裡選了一條小方桌坐定。
在等菜的過程中,山嵐踱步到湖心島,欣賞裡麵的景色,雖然沒有夏日荷花嬌豔,沒有夏日陣陣蟬鳴。但明媚的陽光燦爛,白雲悠閒自在飄蕩在蔚藍的天空,給人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香氣四溢的鐵鍋燉鵝,勁道滑膩的鍋貼餅,讓山嵐讚不絕口!槐花湯也是山嵐第一次喝到,山嵐竟然一口氣喝了三碗,讓她沒想到的湯竟然是夏日開在槐樹上的白花朵做成的。
一頓飯下來,山嵐直嚷嚷撐死了。蔣政不時被山嵐的貪吃相逗的哈哈大笑。
當天晚上,王建軍在泰楠市陪客人喝酒到下午四點多,才醉醺醺地被司機送回到家中。
第二天,王建軍又在工地待了一天,晚上沒有去應酬而是自己開車回家吃的飯。
蔣政,山嵐把兩天的進展情況如實彙報給鶴雲天。鶴雲天安慰他們耐心守候,並鼓勵兩人再接再厲,相信狐狸的尾巴總會露出來的。
鶴雲天追蹤的文歡,亦沒有太大進展。出乎意料的是鶴雲天發現文歡的工作規律性很強,就是唱歌,回家,兩點一線。
佟諾又簽了一份委托協議,是一家酒廠委托打假的。春節將近,對酒廠來說正是銷售的旺季。鶴雲天本來不想接單此類的案子,但是在酒廠裡的工作人員一再要求下,鶴雲天感覺為了百姓身體健康,有必要參與調查一下,狠狠打擊為了利益而不顧百姓身體健康的造假者。
離春節還有十幾天。鶴雲天認為有必要買一輛二手汽車。一是覺得春節期間要回家看望父母,走親戚串門子。有了車,大冷天的也不用像往年那樣一手抱著鶴琴瑤,一手拎著東西拚命擠公交了。
鶴雲天結婚後,隻在老家陪老人過過一次年,還是陳斐婭生孩子過月子的時候。鶴琴瑤剛剛生下來,待在被窩裡不用抱出來,感受不到冬日的酷冷。往後的幾年,鑒於老家沒有暖氣,沒有空調,即便是蜂窩煤爐子點著,房子裡冷的幾乎坐不住。陳斐婭擔心在家裡過年凍壞了孩子,死活不願意讓孩子在老家待,因此也就無法陪老人在老家過年。陳斐婭隻是考慮怕凍壞了孩子,並不是討厭老家,討厭老人。她平時也是經常鼓勵兒子鶴琴瑤打電話給爺爺奶奶,沒每一次電話,都讓老人欣喜不已,激動半天。
電話歸電話,見麵歸見麵,感覺是不一樣的。前幾天鶴雲天打電話給父母,父母又念叨起來,讓鶴雲天帶孩子回老家看看。然而,整整一個冬天,孩子一次也未去成。如果有了車,就方便了,當天去當天回,孩子也不用受罪,父母也能開心高興。
鶴雲天決定買車的第二個原因是,自開業以來夏雨萌的車就沒有再開走過,自己感覺過意不去,覺得虧欠夏雨萌的太多。雖然夏雨萌從來沒有催促過自己,越是這樣鶴雲天心理上就越有負擔。每次夏雨萌遇到鶴雲天時,總是用一副火一樣熱情的目光看著他,鶴雲天不得不躲避這樣的熱烈,生怕被夏雨萌的目光灼傷一樣。鶴雲天知道,這是夏雨萌內心對他產生的愛,燃燒的火焰。可這樣的目光他不敢對接,有時內心的湖水也被這種熱烈掀起陣陣波瀾,但鶴雲天不敢越雷池一步,因為他的內心裝著夏雨萌,所以當麵對夏雨萌時,隻能選擇不食人間煙火的姿態,佯裝不懂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