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酆都笑道,“若讓小公子自己練,估計至少還要一年半載的時間。”
白忘語看了一眼院中正在刻苦練劍的少年,輕聲道,“相助李兄練成這第六式,已是我的極限,真正研究過飛仙訣之後,才能體會到,這初代劍神的武學是何等的精妙,我有儒首賜予的千年武學見識和經驗,都難以通透最後三式,難怪,千年以來,再無一人能夠真正練成這飛仙訣。”
“車到山前必有路,這些頭疼的問題,還是讓小公子自己去煩心吧。”
花酆都微笑道,“你已經做的夠多了,即便他那劍仙師父,都沒有你這麼上心。”
“我隻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罷了。”
白忘語看著漫天飛雪,眸中點點流光閃過,感慨道,“寒冬就快來了。”
寒冬降臨,眾生曆劫,李兄,是破局的關鍵,隻是,能來得及嗎?
與此同時。
中原,大商都城。
大雪同樣降臨。
太學宮中,一片銀裝素裹。
“寒冬降臨,眾生曆劫,萬民得教化,儒門當證大道。”
東院,儒首孔丘看著天際飄落的雪花,同樣輕聲呢喃了一句,滄桑的眸子中閃過掩飾不住的疲憊。
千年了,這一劫,他還是沒有找到破解的辦法。
那少年,能做到嗎?
忘語,你的劫難,也快來了。
若能成功度過這一劫,你便能超越老朽,成為這世間最接近神明之人。
若是失敗,千年儒門陪葬,萬劫不複。
一切選擇,都隻在一念之間。
“儒首。”
院外,法儒走來,看著院中的老者,臉上露出了一抹微笑,道,“下棋嗎?”
孔丘回過神,看著眼前的法儒,神色平靜道,“現在,最閒的人應該就是你了。”
“我的職責已經結束,陳巧兒會是更好的法儒掌尊。”
法儒麵帶笑容道,“倒是儒首,這些日子以來,心事似乎越來越多了。”
“我有些擔心忘語。”
孔丘輕輕一歎,道,“活了千年,終究還是無法真正看開。”
“在失去修為前,我也和儒首一樣,什麼都放心不下。”
法儒看向東邊,輕聲道,“不過,現在我看開了,兒孫自有兒孫福,那小子也好,忘語也罷,都是很好的孩子,既然連上天都認為挽救這個世界的人是那些孩子,而不是我們,說明那些孩子遲早會超越我們,甚至超越儒首您。”
說到這裡,法儒語氣一頓,笑道,“那個時候,我們是否還活著都不知道,擔心再多,也無用。”
“你倒是看得挺開。”
孔丘聞言,麵露無奈道,“可惜啊,你即便失了修為,也很難逃脫天命。”
“嗬。”
法儒不在意地笑了笑,將棋盒打開,拿起一枚黑子,先落在了棋盤上,道,“那也是以後的事情了,儒首,請。”
孔丘點頭,捏起一枚白子落下,道,“李園現在什麼情況了?”
“很低調。”
法儒回答道,“李子夜失蹤,很多勢力蠢蠢欲動,想要趁機對付李家,奇怪的是,這些日子,不少想要對李家出手的勢力,都或多或少遇到了一些麻煩。”
“李家背後,也隱藏著不小的力量。”
孔丘平靜道,“再光明的人與物背後,都會有黑暗的一麵,李家同樣也是。”
“儒首的意思是,這些事,都是李家背後的力量做的?”法儒詫異道。
“嗯。”
孔丘頷首道,“不奇怪,李家能發展至今,怎麼可能沒有一些隱藏的力量,我們那位陛下肯定也清楚這一點,不過,李家隱藏的很深,沒人知道,他們背後到底藏著怎樣的力量,皇室查不到,所以,投鼠忌器,更加忌憚。”
“這李家真是不簡單。”
法儒凝聲道,“一個商賈人家,短短十年,就能發展到如此恐怖的地步,著實,讓所有人都想不到。”
“關鍵就在於李家三子身上。”
孔丘輕聲道,“能在天書上刻名的人,怎會平庸,李家三子,隻是看起來不那麼耀眼而已,實則,他才是李家崛起,最關鍵的那個人,有四個字形容他,最是貼切。”
說到這裡,孔丘語氣一頓,再次落下一子,緩緩道,“以拙藏鋒!”
法儒聞言,眸子眯起,道,“的確如此,那小子給所有人的印象都是愛惹禍,武道天賦很差,我們能看到的,都是他不儘人意的一麵,若說優點,最多也就是有些小聰明,現在想來,他若真的如此不堪,又怎能有資格在天書上刻名。”
“這便是他的厲害之處。”
孔丘平靜道,“連你都有這樣的印象,更何況其他人,而李家的情況,和這李家三子差不多,表現出的一麵,隻是他們想給世人看到的一麵。”
“李慶之!”
法儒神色微凝,道,“李家,若有明有暗,李子夜這個嫡子,毫無疑問隻能在明處,那在暗處的人,很可能就是這位李家的二公子。”
孔丘點頭,沒有再多說,安靜下棋。
法儒也沒有再多問。
李家,當真可怕。
明有李子夜,暗有李慶之。
明處,李子夜以拙藏鋒,看似普通,實則,鋒芒逼人。
暗處,李慶之以鋒藏鋒,看似鋒芒耀眼,實則,鋒芒之下,還隱藏著更驚人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