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世盛寵皇叔不好惹!
“這旁人的想法,果然都是難以琢磨。”南洛雪歎出一句,低頭想了想後靠近許紅妝小聲地問道,“你沒事吧?可有哪裡不舒服?若是哪裡不舒坦了儘管說出來,我立馬幫你叫大夫。”
“不用了。”現在時辰已經不早了,明天就是年宴的時候,現在要是再弄這些亂七八糟的就不大合適了,許紅妝拉好被角,“我自己的身子我能知道是什麼情況,你也先回去睡吧,今日之事,興許隻是那花兒一人的荒唐想法,不礙事。”
如果說真是有人看她不爽故意叫花兒做出這等事情,那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她故意在家裡裝病,又不怎麼出去,誰能認得出她來?除了南洛雪,應該不會有人注意到她。
並且,南洛雪完全沒有理由害她,所以今夜這事,或許隻是端端的一件小事情,不值得記住,更不值得被反複提起。
年宴的這一日,百官入宮,那熱鬨比之從前的更加誇張,所以在幻舞閣的這些人也都將昨夜之事悉數都忘在了腦後,又或者說,誰會記得那樣一樁不值得的事情呢?
一整日忙碌練習,應對時間,而上場的時間是定在晚上的醜時初刻。
這時候皇帝和眾人已經談的興起,言笑之中多了一些酒意,下方的人陪著說笑,或是和自己身邊的人喝著小酒。
許紅妝戴著麵紗登場,額角之處的傷口畫了圖案來遮陽,白麵紅花,相得益彰。
彈出的樂聲與之前那些舞蹈之曲都不相同,所以一時間就將眾人目光吸引而去。
許紅妝沒看任何人,按部就班的和身後那些人配合。
今夜,其實不算好,年宴繁華熱鬨,她卻覺得心裡空落,旋轉時的目光萬千過遍,最後所承載的也不過是一株盛開的梅花,耳邊似乎聽到楚皇後的聲音,“今年梅花開的極好。”
下一刻尖叫聲突然而起,周邊燈盞晃亂,似乎還聽到她父親的聲音,“保護皇上!”
刀劍聲從身側響起,有凜冽之風從一旁而來。
恍惚間,似乎麵上一涼,耳邊聽得有人喊道“那是誰家姑娘!”
腦袋裡不知為何混沌萬分,隻能勉強的分辨出那拽著自己的人滿目清寒。
指甲陷入掌心之際,目中混沌儘退,許紅妝猛地清醒過來。
而這處,四周糟亂。
拉著她的人盯著她,“你今日這般,是為何?”
尚未來得及回話,有人急速上前來,長劍寒芒直逼何安糖的眼眸,嘴裡吼著,“放開她!”
何安糖未動,仍是盯著身前之人,話音逐漸清冷,道“你是怎麼想的。”
長劍寒芒斷下,有人護在何安糖身邊,急道“大人先去暫避,此處有屬下。”
“跟我來。”何安糖拽著許紅妝要撤,卻又有人撲來喊道“放開我家主子!”
許紅妝一怔,滿目茫然。
“狗皇帝,拿命來!”似乎又聽到了什麼話,其後
,有什麼東西圍剿而上。
被送到牢房時,許紅妝一臉費解得盯著那個趴在地上吐著鮮血的人,她無法相信剛剛所聽到的事實,似乎隻有這般的發著愣一切才是正常的。
南洛雪大抵在半刻鐘後才回過些神來,依著自己艱難起身,“妝兒,你可好?”她嗓音虛虛,一開口就是吐出一口鮮血,卻是帶著滿麵的笑意。
許紅妝盯著她,終於是恢複了一些清明,但口中隻出了兩字,“為何?”
南洛雪哈哈笑著,一邊艱難地挪到牆壁邊上,“為父報仇?”說著又是哈哈大笑,笑的咳嗽又起,再次埋下後她虛著話音道“我其實一直知道不能耐他如何,但是看到他滿麵慌張的模樣我就是歡喜。”
她頓了會兒,緩緩地轉過那一雙盛滿寒意地雙眸望向許紅妝,唇瓣止不住地顫抖,“其實,你也是我的殺父仇人。”
這時候許紅妝的心裡難得平靜,姿勢看眼前本該熟悉至極的人卻陌生萬分,問出三字,“你是誰。”
“我的父親,不,我的父皇。”南洛雪調整了坐姿靠在身後,仰著頭,像是在回憶,“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有人一直告訴我,是那驃騎大將軍率著大軍滅了我的家,鐵騎無情,人命如螻蟻,我作為皇室中人不能保護任何人,唯有伺機尋仇。”
“我有一百次可以殺你的機會,但我想,殺皇帝會好些,就算不能當真殺了他,讓他要了你父親的命也是可以的。”
“你可知你這是,在殺我。”許紅妝動了動手,在那樣的一場可怕動亂裡她怎麼可能會有幸免?手背被劃了一刀雖說不深,但因為沒有治療已經發青了。
隻是手的疼痛,比不上心裡的。
她把南洛雪看做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但是現在,這個最好的朋友給了她最重的一擊,刺客襲君,還帶著她一同,想要連帶她一起被罰。
“嗬。”許紅妝靠在身後,已經有些無所謂,接著說道“你這手棋下了很久,想來,你初知道我是誰的時候就懷了這樣的想法,不然不可能因為看過我一次就一直想著讓我上場。”
“如今,帶著一大堆會武的姑娘,就這麼生生得給我定了罪,實在是不錯。”
她把南洛雪當成真正的朋友,所以從來都沒有想過她會有什麼問題,隻覺得朋友難交,好不容易交到一個一定要好好珍惜。
“我不想和你說什麼對不住。”南洛雪咬著牙,咽下喉嚨裡的血水,烏糟糟的她已經看不出從前的精致,她緩了幾口氣,細眉緊皺地壓著身上疼楚,道“你父親是個賊人,你是賊人之女,你們都是一樣的貨色。”
“真好聽。”許紅妝笑著回話,靠在身後長呼一氣,“也不知道,我是會和你一起被砍,還是會如何。”她好似真不把這當做一回事。
“若是能一起死,其實也算是不差。”
沒力的手驀然一緊,南洛雪猛地望向靠在一邊坦然入睡的人,咬著牙,“你該是要恨我,為何卻不怪我?”
若是怪了,那她心裡至少也好受一些,可為什麼,一句粗鄙不堪的話都沒有?為什麼就這麼平平靜靜地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