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徑薔薇花無數
遠眺恰是故鄉路
於美娜坐在竹椅上望著天邊的彩雲,用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呢喃了一句與謝蕪村的詩句。
她有些想念去世的父親,對母親她的印象卻並不深刻,一個毫無文化的鄉下女子,每天為了家長裡短而斤斤計較。
父親卻不一樣,博學多才,從小就給了她最好的教育,時刻提醒著她,身上流著“高貴”的血液。
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回到父親的家鄉看一眼。
“少奶奶,大少爺打來電話,說部裡有事,今天不回來了。”傭人劉媽拿過來一小籃子水果,輕聲說道。
“我知道,劉媽你去忙吧!”於美娜翹起好看的笑容,遞給劉媽一個蘋果,柔聲回道。
“少奶奶,您要是有事的話,喊我。”劉媽應了一聲,轉身離開。
心裡卻對大少爺有些不滿,少奶奶多好的一個人,你倒好,天天在外麵沾花惹草。
哎,可惜少奶奶這樣的好人了。
劉媽走後,於美娜放到嘴裡一粒葡萄想著心事,她對自己最近幾個月的工作十分滿意,但也對自身安全擔憂不已,幾個月來數次傳送重要機密情報,已經被侍從室和軍統的人盯上。
從今天侍從室同事間的對話他看得出來,戴春風已經鎖定了侍從室,不出意外自己有可能會被調離,或者回家相夫教子,伺候公婆。
哼,我公公是二級上將,丈夫是國防部中校,沒證據的情況下,軍統的權力再大又能怎樣?
根本沒膽量抓她,在侍從室混不下去,我在家裡也一樣能得到情報。
……
“兩天了,我能等,侍從室那邊卻等不了。”戴老板麵帶寒霜看著毛成。
“老板,真沒辦法,從蘇北傳來消息,於美娜去世的父親嫌疑極大,背景資料應該是造假了,他可能從小就培養於美娜成為間諜,但現在的情況是,於美娜根本不聯係上下線,我們也找不到發報電台。”毛成有些為難的回道。
“沒證據對嗎?”戴老板冷聲問道。
“沒有,侍從室那邊昨天在不經意間又讓於美娜看了一份重要機密情報,但很可惜,她毫無動作,不出意外的話,她已經起了疑心,老板,這事難辦了。”
“哼,沒啥難辦的,我就不信吳長官能容忍自己的家人出內賊,他可是最注重家風,打死都不會允許於美娜壞了自家門風。”戴老板陰冷的回了一句後,隨後直接抄起電話。
當天下午,戴老板親自拜訪了吳上將,雙方達成了私下協議,這件間諜案必須在不影響吳上將的名聲下,悄悄處理。
至於證據,吳上將根本就沒問,那玩意有時候真心用處不大,他也不敢為了於美娜這個兒媳,把此事鬨大,擔心老頭子知道這件事後,連累他的地位。
晚上,於美娜接受侍從室幾個好姐妹的邀請,去白城西餐廳吃飯,但在路邊,被人不小心撞了一下,好巧不巧,一輛貨車經過,司機醉酒並沒踩油門,致使於美娜當場死亡。
同時,為了安全起見,侍從室其他兩名嫌疑人,被調離到滇緬邊境任職,至於他們有後台?那玩意有時候真心沒啥用。
吳上將和妻子為失去好兒媳痛苦不已,老頭子的夫人也親自打電話安撫了吳家夫人幾句,以表示哀悼之情。
如此善良,傾情傾城的女子,留下繈褓中的孩子,意外香消玉殞讓很多人痛心不已,私下都議論著世道不公,大聲怒罵貨車司機竟然喝酒開車。
狗東西,不得好死。
處理掉於美娜讓戴老板心情不錯,叫來了情報處處長甘卿源,他準備徹底調查日本人25年前派遣過來的間諜。
“裁縫如今咋樣?”戴老板飲了口茶笑問。
“他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家庭上,日本人已經不信任他,老板,這人沒用了。”甘卿源搖頭回道。
“那好,你放出風聲,就說“裁縫”是日本人的間諜,並且交代了日本人25年前的一個潛伏計劃,從現在開始,調查所有背景可疑的人。”戴老板放下茶杯,眼神堅定地說道。
“是老板,那“裁縫”如何處置?”
“如何處理?”……於美娜咋死的你不知道?”戴老板抿嘴輕笑一聲。
“我懂了老板。”甘卿源連忙應聲。
“哦對了,這回彆用汽車了,換個玩法,我聽說裁縫喜歡去江裡遊泳……”
“老板,我明白。”
……
“八嘎,死啦死啦地。”吉本正吾在辦公室大發雷霆,滿地都是被他打碎的茶杯碎片,文件更是散落一地。
帝國最重要的潛伏特工之一“五針鬆”暴露,被山城諜報機關製造了一場意外處死,這還不說,那個狗屁的“裁縫”也交代了帝國25年的日升潛伏計劃。
這下好了,山城各部門正在大範圍甄彆內部人員,天知道會不會把僅剩下的三名帝國潛伏人員給挖出來。
“前輩,剩下那三個人會不會出問題?”南造雅子帶著緊張問道。
“不知道啊,有倆人問題不大,可另一個是山城警察係統一名官員,軍統一旦調查到他父母去世,無兄弟姐妹,甚至連兒時夥伴都不認識,肯定得暴露。”吉本正吾手抖動一下,麵帶無奈之色回道。
“前輩,還是讓他撤離吧!對他好,對我們也好。”南造雅子走到吉本正吾麵前勸解。
“雅子,這可是潛伏了25年的特工,太可惜了,也許他能躲過去也說不定?”吉本正吾有些不甘心。
“前輩,這人不能再讓其繼續潛伏,軍統早早晚晚能找到他,到時候給咱們傳送情報,您覺得還能相信嗎?天知道他會不會叛變。”南造雅子見吉本正吾不甘心,隻好繼續勸說。
“雅子,就按你說的辦,我想靜一下,你跟板井君說一聲,讓其撤離。”吉本正吾癱坐在椅子上,無力的擺了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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