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大夏鎮魔司,開局相親紫衣使!
戚有容一身氣息渾厚,完全不似剛剛晉級六品真元境。
有她將柳澤護著,這位丁字旗總旗的臉色才略微好看了一些。
“老何,你這是作甚?”柳澤吞下丹藥,也有了力氣開口。
老高已死,魏武又早已離去。
當年在青雲府的四大總旗,隻剩下他跟何敬鐘二人。
“小何可是你的親侄子,當初你還喚我們幾個去喝過喜酒。”柳澤看向何敬鐘,滿腦子都是不可思議。
當年他們這批人,除了年紀比較小的魏武,其他人裡就數何敬鐘身上的正氣最濃。
“為什麼?”何敬鐘一聲冷笑。
他的這頭怨屍已經吞了高冕一身氣血,實力已經攀升到一般人難以想象的境地。
就算戚有容已經晉級又如何?
二對二,勝算在我!
至於柳澤跟於家兄弟,那是完全不用理會的廢物。
不,不對,之後他們多少能給霜兒補充一點兒氣血。
並不算完全的廢。
霜兒啊,霜兒,等你真正踏足五品境,整個青雲府的一切都任你攫取。
這個肮臟之地,咱們乾脆直接把它滅了吧。
“當年我們鎮魔司數十人齊齊出動,隻活下一個人。”何敬鐘笑看李衛幾人,“我的父親,還有幾位跟他老人家關係莫逆的叔伯,全都歿於一役。”
“當年我們是怎麼長大的,難道你忘了?”何敬鐘怒吼!
“我等的父輩戰死,鄉間鄰裡將我們養大,上頭又讓我們繼承父輩的遺誌,守護這座城池……”柳澤低著頭。
他的聲音裡,也有數不清的悲涼。
從小失去父親,對一個孩童來說還真的是一個無比恐怖的事情。
被人恥笑時沒有人護著,被人欺負了也隻能強忍著眼淚。
可是他們那一批人裡,也有不少長大成才。
就好比他們幾個,不也爬上了總旗的位置。
“我等的父輩戰死,上邊發一點撫恤金,給一個優先入鎮魔司的優待。”何敬鐘笑了,笑得麵容猙獰,“為了這樣的優待,我們卻要感恩戴德,日夜苦修。”
“為了這樣的優待,我們舍身往死,給他們賣命!”
“為了給他們賣命,我出任務歸來,才知道老娘獨自死在家中,臭氣傳到了隔壁家裡,才有人發現!”
“你告訴我,我為什麼要繼續給他們李家人賣命!”
何敬鐘的咆哮,讓柳澤把頭低得更深了。
何敬鐘這樣,他柳澤的情況也沒好太多。
不過隨著他的修為上來,一步步爬上總旗之位後。
從前的苦日子儘去,他也沒有辜負父親的指望,成為了一名比他老人家更強大的鎮魔衛。
坐鎮一方,守護這座城市。
“可是你這樣做,對得起當年他們豁出性命,也要守護這座城的心意嗎?”柳澤抬頭。
“他娘的心意,當年他們為了狙擊一頭六品極限的邪祟,率一府鎮魔司同僚死戰。”何敬鐘沉聲道,“如果我現在讓霜兒立馬動手,你的結局跟三十一年前你父親他們的結局,又有何異?!”
“你這樣的人,在這些所謂高層的眼裡,比炮灰都不如!”何敬鐘的咆哮聲,讓柳澤感覺自己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何總旗!”就在這個時候,於海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出來,“我跟小波無父無母,吃百家飯長大。”
“我們從小就受儘白眼,受儘委屈。”於海指著滿地的屍體道,“如果沒有那些叔伯接濟我們,我們可能早就已經變成路邊的枯骨。”
“剛剛要是沒有李大人救我們,我們也跟他們一樣,死在了邪祟手中。”
“你自己心理扭曲,明明已經到了真元境,不想著守衛一方安寧,卻想著屠戮眾生!”
於海的突然開口,讓李衛都覺得有些詫異。
那就更彆提何敬鐘了。
此刻的這位何總旗,臉色變得陰沉無比。
一個小刀手,螻蟻一般的東西,竟然敢指著自己的鼻子說教。
“於海,當年要不是老子開口,你們兩個連鎮魔司的大門都進不來!”何敬鐘的眼神殺意迸出。
李衛一步踏出,擋在了於家兄弟跟前。
“你錯了,就算重來一萬次,於海他們都能進鎮魔司。”李衛指著何敬鐘喝道,“而你,若非有父輩餘蔭,重來一萬次,你也進不了鎮魔司!”
“黃口小兒,安敢辱我!”何敬鐘身上的殺意不再掩藏。
“辱你?”李衛冷漠地嗬斥,“你這種心術不正之人,也配?”
“霜兒,殺了他!”何敬鐘的臉色變得猙獰無比。
一群小輩,安敢對自己指手畫腳。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怨屍在暗夜裡化作一道赤色虛影,刹那間橫跨十餘丈,直奔李衛而來!
她的一雙素手,指甲又長出一寸,紅白相間的樣子,極為怪異。
她指甲上的嫣紅,原來並非怨屍特有,而是被人塗上去的!
李衛的腦海中靈光一閃,他前些時間翻看過很多檔案。
其中就包括何敬鐘的侄子、侄媳的情況。
手中寶刀倒轉,李衛抓住刀柄成拳跟這頭怨屍硬拚了一記。
怨屍的力量驚人,一般六品武者拿武者跟她對拚,也根本就承受不了其攻勢。
“砰”的一聲巨響,其中一道身影被擊退三丈!
強大的力量,讓得這道身影連退了七八步。
每一步,都踏入地麵三寸!
“不可能!”何敬鐘滿臉的驚詫。
上次他清楚地知道,李衛的實力究竟怎麼樣。
當時的他,比霜兒隻強了一線。
這些天霜兒吞噬了不少鮮血,尤其其中還有高冕這樣的六品高手。
論實力,霜兒暴漲一大截,絕對可以吊打李衛才對。
“有什麼不可能。”戚有容的聲音傳出。
“你何敬鐘自己心術不正,盯上了自己的侄媳,然後才犯下這令人發指的血案。”戚有容的話音落下,原本已經冷漠無比,凶戾無比的怨屍霜兒。
竟然莫名地抖動了一下,而後回頭看了一眼何敬鐘。
“胡說八道,你個臭婆娘,除了天天在李衛這個黃口小兒麵前搔首弄姿,還有什麼本事!”何敬鐘色厲內荏地咆哮。
“李大人未娶,我戚有容未嫁,郎情妾意有何不可?”戚有容麵色如常地開口,而後她的麵色變得冷厲起來,“我道你為何要一直給這位霜兒姑娘穿紅衣,塗紅甲。”
“原來這一切,都是你的私心。”戚有容一句一字,字字誅心。
她坐鎮乙字旗這些天,可不是什麼功課都沒做。
起初她也以為,怨屍的指甲是自然的血色。
直到她剛剛出手,指甲猛地變長,才明白並非如此。
她新長出來的那一截兒指甲,跟常人無異!
還有何敬鐘看向霜兒的眼神,可能這些男人很難看出來。
不過戚有容卻看得真切,因為某人前些天看自己時,便一直都是這種眼神。
美人在前,很多人都會忍不住多看一眼。
有人滿眼欣賞,有人暗藏心思。
但是有一些人,在看向她們的時候,完全不一樣。
那種占有欲,把她們視作自己禁臠的目光。
是不一樣的!
何敬鐘不是在看一個強力打手,恐怖的殺戮機器。
他是在看一個心愛的女人!
奈何這個女人,在變成這種模樣之前,眼中完全沒有他的存在!
“你不讓你自己的侄兒學武,也是因為擔心他的赤子之心受養精階段心魔困擾,從而有了瑕疵。”戚有容一字一句,振聾發聵。
“你早就計劃好,要把自己的侄子練成怨屍。隻是沒想到,霜兒姑娘一天天長大,長成了你舍棄不了的模樣!”
“殺了他們!”何敬鐘仰天咆哮,他的滿頭青絲,刹那間變成了白色。
他的一切都被人看穿,此刻的他,已經入魔。
什麼執掌青雲,他已經不在意了。
今日過後,他要這裡所有的人都死,青雲府所有見過他的人,都得死。
不,整個青雲府的人,都得死!
何敬鐘頂著滿頭白發,直衝戚有容殺到。
另一邊的怨屍霜兒,則是眼神略做掙紮之後,徹底變得冷漠下來。
何敬鐘在這一刻,將她僅存的那一絲神智,徹底抹去。
以後的她,已經不再是那個天真爛漫的少女霜兒。
隻是一頭怨屍!
她跟何敬鐘一般,仰頭咆哮。
三千青絲飄起,恐怖無邊。
“帶柳總旗走。”李衛看向於海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