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僅憑自己的一點兒猜測，就敢來找本座？”
就在鄭國棟滿心悲切時，李衛冰冷的聲音，將他從悲痛中喚醒。
“大人”這一次，鄭國棟直接拜倒在地。
“如果你隻是想借本座的手，向這家青樓複仇。”李衛俯視著麵前的青年，“本座現在就能給你答案，不可能！”
屬於四品武者的威壓，哪怕隱而未發，亦將鄭國棟嚇得瑟瑟發抖。
民間對於鎮魔司的敬畏，那是深入骨子裡的。
他發現自己好像有些過於極端了，找不到可以繼續找。
現在惹上鎮魔衛，或許會阻礙自己尋找妹妹的進度。
鄭國棟也是條漢子，到了這會兒，還在想著怎麼去尋自家妹妹。
“大人，您就算要責罰，能不能等我找到妹妹再罰？”鄭國棟強忍著恐懼，抬起頭小聲道，“哪怕是死，小人也認。”
“本座的意思，是你沒有半點兒證據，就敢來尋本座。”李衛突然想到。
梁州的普通民眾，或許對鎮魔司的信任程度，好像有億點兒問題。
他要是不解釋，鄭國棟或許不敢再跟自己多說半個字。
“啊？”鄭國棟一愣。
大人，這不是要責罰自己的意思？
“大人，我有證據！”鄭國棟說著又低下頭，“應該能算證據。”
“應該？”李衛讓他起身，“本座做事，最不喜歡聽應該、可能這一類詞語。”
“是證據！”鄭國棟狠狠點頭。
“我那天晚上去到楊柳苑，聽到他們的武師聊起，前幾天又賺了一大筆。”
原來那天晚上，他在打聽到之後，又跟著那個喝得有些多的武師，回到他的住處。
沒想到啊，那人竟然還有“記賬”的愛好。
隻是他記的東西，鄭國棟有些看不懂。
“東西呢？”李衛也來了興趣。
“我趁他酣睡的時候去看了，但是我沒敢拿出來。”鄭國棟低聲回應。
李衛“”
“不過，我拓下了一份。”鄭國棟從懷裡拿出一張紙。
此人有勇有謀，就是好像有些愣。
李衛心底歎息，又或許，他還在試探自己。
鎮魔司，在這片大地上已經消失兩年。
想要重建，談何容易。
民眾的信任基礎，實在太難獲取。
鄭國棟這樣想要求自己救命的，在這種時候，都是畏畏縮縮，不停試探。
時間受限，鄭國棟隻拓下了其中一頁。
這一頁，記載的也不少。
一共五條。
“六月初七，問，一優二良。”
“六月十九，河，二良。”
“七月十三，同，二優。”
“八月十九，鶴，一優一良。”
“九月初七，奇，三優。”
九月初七，就是鄭國棟小妹被賣到青樓的那天晚上。
這個武師，應該是得到了不少好處。
所以哪怕到了第二天，依舊還在非常高興地喝酒。
第一列數據是日期，不難理解。
第三列，如果真的跟買賣少女有關。
那就是在說女子的品級。
問題是，中間這些單個的字，代表什麼意義？
鄭國棟讀書不多，雖然有些許經商頭腦。
那也是因為形勢所迫，加上腦子確實轉得比較快。
在知府衙門那條路走不通之後，立馬就想到了剛剛到來的鎮魔司鎮守使。
如果說小妹能安然回家，還有那麼百分之一的希望。
那這個希望，必然是來自於鎮守使李衛大人。
鄭國棟看不懂，李衛一眼看去，也是有些懵。
這要是地名，他對大邱府還真不是很熟悉。
如果是人名。
那不用想，以他們目前掌握的資料也不可能查得到具體人選。
名字裡帶這些字的人何其之多，一個個去排查，那不得查到猴年馬月去？
鄭家小妹活下來的概率，那就真的為零了。
“你們兩個進來一下。”李衛喚來那兩名鎮魔衛。
此二人，是那天負責收宗派名冊的。
李衛主要懷疑的目標，也是這些宗門中人。
或許他們，能有點兒印象。
兩人拿到這個小單子，一開始也是滿臉懵圈。
努力去回憶宗門弟子名單吧。
那天可是有二三十家宗派的人，前來送名冊。
每家少說也有大幾十上百人。
剛開始還好一點兒，越是去想，到最後滿腦子都嗡嗡的，腦門兒的汗都是不要錢似的往下淌。
自家鎮守使大人，好不容易帶二人出來做做任務。
結果第一個任務，就把腦子給搞懵圈了。
看著二人滿腦門汗的模樣，李衛揮揮手，讓二人退開。
就在這二人要退出去的時候，其中一人突然轉頭。
“大人，如果這些單字，不是人名呢？”此人約莫二十四五歲的模樣。
樣子也確實比較機靈。
一些大人物，如果手底下的人任務完不成，他們不發怒也就罷了。
再主動去招惹，實為不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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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咱們鎮守使大人不一樣，至少到目前為止，還從未讓他們失望過。
所以哪怕冒著被責罰的風險，此人還是轉過頭。
“回來，坐下說話。”李衛是不吝嗇提拔新人的機會的。
願意動腦，哪怕沒能得出真正理想的結果。
他也會鼓勵對方。
另外那人默默退到門外守著。
他是真的滿腦子如同漿糊。
自覺理虧。
雅間內。
這名真氣境鎮魔衛，小心翼翼地坐下。
他還是第一次跟鎮守使大人坐一桌。
“如果不是人名，它們會是什麼？”李衛笑著給他沏了一杯茶。
他雙手捧過，也不管茶燙不燙，就那麼一口悶掉。
“大人，其實我也不敢確定。”青年鎮魔衛端著茶杯，有些緊張地開口。
“有發現儘管說，無論對不對，都有賞無罰！”李衛伸手準備再給他倒一杯茶。
年輕人趕緊搖頭。
頂頭上司給你倒一杯茶，你就該回去燒高香。
再來第二杯，還想不想乾了？！
“因為我現在有些記不清了，但是我好像記得”他的眼神變得堅定了不少，“我記得有一個問天幫、沙河幫，還有雲鶴堂。”
“另外兩個，我有些記不起來了。”
在這名鎮魔衛低下頭時，李衛的口中，幽幽地吐出兩個名字，“同林會，奇刀門！”
果然，集思才能廣益！
他李衛自詡聰明，一時間也沒把這幾個字，往宗派名字上想去。
“你叫什麼名字？”李衛看向麵前的青年。
“屬下張啟明。”張啟明低語。
“好好乾。”李衛低聲道，“回去找戚大人領一個月俸祿的賞銀，順道幫我把奇刀門的信息，整理出來。”
“是！”張啟明一頓鞠躬，而後快步離去。
一個月賞銀不算啥。
能被鎮守使大人單獨詢問名字，才是最重要的。
趙南大人，就因為表現不錯，最近已經成了李大人的親衛。
是整個司內除了魏武、戚有容兩位紫衣使大人外，最得李衛大人信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