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冰塊臉雇主的阿姨,我懵了!!
許西嶺笑道“哦!對了,之前聽說小林和其他阿姨吵架,被抓花了臉,我說她怎麼會甘心戴個口罩呢!不過你大概不會注意這些,你這人我是知道的,向來對貼上來的女人油鹽不進,眼高於頂啊!”
徐致成想起早上,林阿姨口罩被扒拉下的大半張臉孔。
潔白如瓷,哪些有受傷痕跡。
但他不想和許西嶺繼續這個無聊話題,於是看向窗外,隨意說道“路上s牌照的車不少啊!”
許西嶺接口道“那是,都是清明前從s城回來掃墓的,不是有句閒話麼,老s城的人半數是從蘇南過來的,咱們的父輩中哪家沒個叔伯在上海?”
徐致成卻在想,他如今四海為家,而他的母親倪老師呢,卻永遠留在了故鄉。
近鄉情怯,總有些淡淡的愁。
下了高速,貝貝和樂樂總算醒了,又開始在車內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
天上的風箏,路邊的雕塑,都讓他們新奇。
貝貝和樂樂是土生土長的s城人,b城是父母輩的家鄉,對於他們而言就和某個旅遊城市差不多。
貝貝問徐致成“舅舅,今天晚上你到我太太那邊吃晚飯麼,我們在鄉下太太那邊吃晚飯。”
徐致成搖頭“舅舅有事!代我向你爺太奶奶問好。”
樂樂問“舅舅有什麼事啊?”
許西嶺笑道“你舅舅要去相親,晚上要和漂亮姐姐吃飯呢?”
貝貝睜著大眼睛,搶著問“舅舅,那個姐姐有多漂亮呢?有小林阿姨美嗎?”
徐致成無語,對貝貝說道“彆聽你爸爸瞎說。”
“小林阿姨總是戴著口罩,又穿著灰色的衣服,佳佳姐姐說過女孩子不穿裙子的話就不漂亮了,所以小林阿姨怎麼會漂亮呢?”樂樂天真地發問。
貝貝不以為然“哼!我上次在遊樂場的衛生間看到小林阿姨在洗臉,她可漂亮了,像仙女姐姐一樣呢,比佳佳姐姐漂亮一百倍!”
許西嶺頗為得意地笑著說“果然是我的真種子,這麼小就討論美女了,像我。”
貝貝突然想起什麼來一樣,一拍腦袋“爸爸,天底下最漂亮的是我媽媽!”
許西嶺隻好口頭表示無異議。
由於兩周前許西嶺隨徐音嵐已經來祭拜過嶽母,所以在青山陵園門口,隻徐致成一人下車。
走入公墓大門,掃墓的人往來如織。
人們的腳步輕快,仿佛隻徐致成一個人腳步沉重。
他拾階而上,連看那春光也帶了幾分朦朧。
母親的墓地前站著的正是他那幾年未謀麵的父親。
瞧徐振弘長籲短歎的樣子,倒像個懷念亡妻的癡情人。
徐致成忍不住露出厭惡之色。
薑還是老的辣,徐振弘老遠就瞥見長子臉上的不恭之色,不由得擰眉。
一旁的助理蔣英奇,是長年跟在徐振弘身邊的老員工,他忙迎上去喊道“致成,路上堵吧!你爸爸來了有半小時了!就等著你一起上香。”
“蔣叔!”徐致成走到跟前和蔣英奇打了個招呼後,才不情願地轉向朝徐振弘喊了聲“爸!”
徐振弘到底對這長子有幾分舐犢之情。
倪老師生徐致成的時候,徐振宏事業剛開始突飛猛進,那年他三十歲,剛得了兒子,事業又蓬勃發展,雖然已經漸漸變得忙碌,但到底還年輕力壯,公事忙完後尚有餘力陪兒子玩耍。
況且徐致成小時候成績優秀,很得他喜歡。
每個人都會憶青春,哪怕像徐振弘這麼成功的人,看著和他眉眼相似的長子,也動了幾分柔情。
倪老師去世後沒多久,徐振弘娶了當時他的秘書華敏,幾年後又有了他第二個兒子,但二兒子徐致省出生後,基本是華敏帶著,作為父親的徐振弘甚少用心。
小兒子性子雖然張揚,嘴巴卻很甜,偶爾還能討他這老父親的歡心;而這個他曾寄予希望的長子,倒在長大後漸漸叛逆起來與他疏離。
“隔離酒店吃得不好嗎?有點瘦了!”徐振弘打量了兒子幾眼。
徐致成有些尷尬,隻得尷咳了一聲。
“你穿得有些少,早晨有寒氣,我們中國人講究春捂秋凍!”徐振弘拍了拍兒子的肩膀,“不要嫌我年紀大囉嗦,若你媽還在的話,也是同樣會嘮叨。”
蔣英奇遞過來點燃的香,徐致成接過高舉頭頂鞠了三次躬,把香插上後,又跪下磕頭。
墓碑上母親的照片依然年輕,笑容燦爛。
可這麼年輕的母親終究沉寂於此,再無聲息。母親拋下了他和姐姐,從此之後他的家也不再是原來的那個家。
父親很快就有了女人,有了彆的孩子,甚至前年還被媒體還爆出來他又有新的女人,新的孩子。
徐致成苦笑。
他為母親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