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讓他一個坐在這一夜麼?他的外套呢?怎麼沒穿外套?
林靜終於心軟了,她像貓一樣,彎著腰,邁著極輕的腳步向他走過去。
窗外的月光照在地板上,像銀色的霜。
抵額闔眼的徐致成端坐在沙發上,像中世紀坐在寶座上的王子,林靜才發現原來這個男人有著雕塑一般的側臉。
“徐總?”林靜輕輕地喚他。
徐致成沒有一點反應。
林靜試著走近了些,又喊了聲“徐總?”
徐致成慢慢睜開了眼,望著她,眼睛像是籠了一層霧氣。
林靜小聲地問“徐總,你要不要回房間睡?”
徐致成問“幾點了?”
“已經十一點了!”
徐致成想起那個預約的電話會議,他條件反射般地站了起來,但沒走幾步又晃了一下。
林靜眼見他踉蹌,立馬扶住了他的手臂。
——是結實、熱得發燙的成年男子的手臂,林靜的手仿佛也燙了起來。
她一抬頭,竟然發現徐致成也正看著她。
突然,他推開了她“彆碰我!”
林靜惱羞成怒,冷冷地對他背影說道“您自己小心。”
她轉身就回房間了,門關得震天響。
哎,真是不應該對這個男人抱一點同情心。
徐致成揉了揉太陽穴,本想上樓洗澡的,但爬了一半樓梯,覺得頭暈眼花,便靠在欄杆上坐了下來。
因為覺得渾身發燙,他整個人都貼在了大理石欄杆上,才覺得涼快了些。
他心想反正離會議開始還有二十分鐘,tracy也會提前通知他的,他實在太困了,就再眯一會吧。
沒想到他這眼一閉,漸漸地倒在樓梯的平台上睡過去了,然後手一鬆,手機也滑了下去,掉到了台階上。
十一點半,tracy見徐致成還沒上線,打了他好幾個電話,奈何她怎麼能想到平日裡那位靠譜的老板早就昏睡不省人事了。
徐致成手機持續不斷發出的鈴聲和震動聲,把根本沒有入睡的林靜“炸”了出來。
林靜看打開門,走到客廳。
看到徐致成躺在旋轉樓梯的平台上,心中也是一驚——生怕他出了什麼意外。
結果走近一看,原來是睡著了。
這家夥雙手交疊在胸前,呼吸沉重,睡得極沉,林靜湊在他耳邊喊了幾聲,他也沒反應。
心想睡到這種程度,估計上前踢上一腳也醒不來了!
林靜冷笑道“徐公子!本來我是打算好心把你扶著去臥室的,但你不讓我碰你呢!你多高貴啊,所以你今晚挨凍也是自找的,可彆怨彆人啊!”
林靜回到房間越想越有趣,有一種解氣的快感。
可到了淩晨三四點,寒意漸重,又忍不住擔心起外麵那個醉漢起來。
她披了外套,輕手輕腳地走到客廳,抬頭一看,徐致成還是原來那個姿勢躺著呢。
可他縮著身子,像是很冷的樣子吧?
經過一番思想鬥爭,林靜還是折回房間拿了一張薄毯,小心翼翼地爬上樓梯,正準備給徐致成披上,誰知徐致城突然咳嗽起來!
嚇得林靜把薄毯往他那個方向一扔,也不管毯子有沒有蓋到他身上,一溜煙逃到房間,關緊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