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致成似乎解氣了“恩,原來彆人嘴中的葡萄更甜一些。”
林靜這下就落了下風。
她悶聲扒飯,不再言語。
客廳裡不像衛生間出來的走廊那麼昏暗。
天還沒暗下來,在光天化日之下,他竟然用舌頭卷走了她口中半顆葡萄。
林靜麵紅耳赤的,耳朵一直發燙。
“為什麼不吃雞腿?”他把葷菜那一盒推到她麵前,“現在不是疫情管控,不用特意剩給我。”
“我吃飽了。”她放下筷子。
“那我也不吃了。”他也放下筷子。
她愣了一愣“你踢了球又洗了澡,吃這麼點,怎麼會飽呢?我陪你再吃些吧。”
於是她又拿起了筷子。
徐致成把雞腿夾給她“說不準今天你還得花大力氣呢,多吃點。”
花大力氣?
扶他上樓?
吃完飯,林靜把剩下的葷菜歸置在幾個碗中,拿到廚房用保鮮膜封了起來。
又拿著抹布收拾桌子。
就算是外賣也有“活”需要人來處理,要不然桌上就是一堆外賣盒,會一片狼藉。
徐致成坐著看她一個人忙來忙去。
心裡過意不去。
他對“家”或者“妻子”有一種“膚淺”的認識。
比如林靜係上圍裙的樣子,就很像一個“妻子”。
譬如,像她現在這樣,穿著毛衣,身體被圍裙係帶勾勒出的迷人腰線,不施粉黛的臉樸素而秀美,是典型的中國妻子形象。
當然徐致成並沒有意識他對“妻子”的理解,其實是來源於他童年時對母親的印象。
那個堪稱勤勞、善良、質樸、又有點咄咄逼人、愛講道理的母親倪老師雖然早逝,卻依然停留在了他的潛意識裡。
徐致成看到她解下圍裙,從廚房走出來。
對林靜笑道“我其實很早就想從背後摟住你的腰,然後吻你的頭發。”
林靜把圍裙搭在餐椅上,問他“哦,有多早?”
“疫情期被封控的時候,一個早晨,你係著圍裙做早飯的時候。”
“因為怕油煙味?所以沒吻?”林靜笑著問他。
“不,因為當時還沒有確定。”
“確定什麼?”
“確定我是否真的願意去進行這樣一段感情。畢竟追求你,並不在我的意料之內。”
林靜點頭“你倒願意說實話。其實我也挺佩服你的,你很執著。但我認為你的執著並不一定是因為愛情,可能出自某種勝負欲。成功人士不一向如此嗎?”
他仿佛不可置信,她能說出這樣的話“所以,你認為我是因為輸了,想贏你?我所做的一切,你覺得隻是為了贏?”
“我隻是隨便說說。”
“難道你不知道隨便說說是可以誅心的?不要隨意地去評價一個人,尤其是評價他對感情的態度,而且——你忘了我是一個隨時可以讓球的人。”他眼中閃過失望之色,“林月,是我高看你了。”
然後便不再說話。
林靜突然覺得有些心痛。
難受。
她不知道自己突然這樣不按常理的胡言亂語實則在測試他對她的心。
也是在測試自己愛不愛他。
結果,每次都證明了,他難受,她跟著難受。
一點都不好過。
林靜慌了,突然發現自己才是不自信的那個。
徐致成一直有自信,所以願意做被“刀刺”的那個;而她自己正因為沒有自信,隻會拿著“刀子”胡亂揮舞。
這樣的醒悟,讓林靜慌不擇路。
她突然站起來,拿起包就要逃走。
可徐致成手臂爆長,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從喉嚨中迸出來一句“就當我是為了勝負欲吧!不過你想走門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