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蘭蘭本想以此要挾表哥,讓他免了鐲子錢,見他不上套,隻得皺眉說道“奇怪,林助理好像對我手上這個鐲子很感興趣呢。”
他陰沉沉地說“是嗎?那你記得月底把錢轉給我,實在不行,分期也可以。”
倪蘭蘭挑了挑眉毛“哼!小氣!我走了!你自己記得喝周嫂煲的紅豆湯,彆把自己身子折騰壞了,嘿,我姑父還等著抱孫子呢。”
天空還在下著揚揚灑灑的雪粒子。
司機幫忙拎了倪蘭蘭的行李,走在前。
倪蘭蘭跟著後麵,她一邊走,一邊歡呼雀躍“哇!好涼快啊!外麵又下小冰雹了。”
徐致成看著表妹歡脫的背影。
喃喃自語“這不是冰雹,這叫霰。‘月照花林皆似霰’裡的‘霰’。
“月照花林”?
他現在聽不得“月”字,何況這句詩裡還有“林”字。
他心中一陣煩鬱,關上門,阻隔了外麵的風雪
屋內和屋外簡直是兩個世界。
蘭蘭走了,就剩下他一個人,終於清靜了。
林月送來的u盤一直在他手中,盤身金屬的表麵已經有了薄薄的汗漬。
這是一枚最普通的u盤,上麵刻著o,大概率是參加培訓或者活動發的紀念品。
裡麵會是什麼呢?
像她精靈古怪的個性,會不會寫個t來為她的一腳踏兩船來“詭辯”?
又或者寫篇論文來解釋“一腳踏兩船”的合理性?
想到這,他氣得胃又疼起來。
幸好u盤是925純銀製成的,要不然就要被他捏碎了。
昨天,他是真的喝醉了,做了一場又一場的夢。
已經不記得她來過。
但是他做的每個夢裡都有她。
有一個夢,印象最為深刻。
是個白雪皚皚的花園,一個古代的男人在一群女人和太監的簇擁下,似乎在賞河邊的梅花。
然後河的隔岸,隔著不遠的地方還站著一個女人。
她俏生生地站在風中,穿著水藍色的菡萏裙,銀白色的披風和身後的雪融為一體,望著對岸。
徐致成看她的身影心中生出一種熟悉的感覺,正打算走近看看。
忽然發現自己變成了剛才畫麵中的那個錦衣狐裘的古代男人。
身旁的太監又喚他“太子殿下”?
他快步走到岸邊,發現對岸的女子也看過來。
目光相接,他的心一下子柔軟起來,她真像林月啊。
不僅是臉長得像,那雙眼睛分明就是!
兩個人四目相接,彼此凝視。
時間變得慢了下來。
她身上披風的一角在風裡拂動。
他從她的眼睛裡看到了什麼呢?
竟然是心碎!
然後她仿佛對自己行了個禮。
轉身,離去。
不疾不徐,背脊挺得直直的。
一個插著步搖的女子,貼到他胸前,把手中的一枝梅花,湊到他鼻尖“殿下,您聞聞看這紅梅花兒,香麼?”
他伸手撇開梅枝,
卻見剛才那個女子的背影已經在落在曲橋上,飄飄然欲仙子,頭也不回,消失在梅林間。
想到這個夢,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宿醉的緣故,徐致成覺得自己的胸口又悶起來了,呼吸不暢,難受得緊。
他伸出右手摸到最悶、最難受的地方。
是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