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知道這場戰鬥持續了多久。
等到陳白被席酒思撈上岸的時候,整個身體都沒有辦法動彈。
那玩意的觸手隻是整個身體的冰山一角。
“疼嗎?”席酒思把他帶到了回憶開始的那個房間,房間裡還是結婚時的擺飾,一個巨大的喜字貼在窗戶上。
陳白被換了一件新的喜袍,隻是身上的傷口不斷折磨著他。
席酒思與他穿的是同一套。
合歡酒被擺在床邊。
陳白躺在床上動彈不得,他看著席酒思的手指溫柔地拂過他的臉頰,隻覺得心裡發麻。
“為什麼不能好好跟我成親……”席酒思的狀態非常不對,他的眼底似乎蘊藏著風暴,隻要一個契機,就能將他體內的野獸給釋放出來。
“陳白,你當真討厭我嗎?”席酒思捏住了陳白的下巴,逼著他直視自己,“為什麼?就因為我是他們口中的妖怪嗎?”
“你不是妖怪!”
不經大腦思考就脫口而出。
陳白深吸一口氣,他隱隱察覺到了什麼,但是心底裡沒有把握去證明。
“他們才是真正的妖怪。”
“……”
空氣似乎有一瞬間的凝固。
陳白知道席酒思一直在認真聽自己的話。
從那些細節裡,陳白慢慢拚湊出了這個世界的秘密……
“他們才是妖怪,隻有妖怪才能露出那一種貪婪的嘴臉。”
“我也是妖怪。”
“我明明是個死人,席酒思。”
“彆再騙自己了。其實所有人都死了,她即使要殺我,我也不會死的,因為我已經是個死人了。”
席酒思沒說話,他看見陳白突然抽出匕首,還沒來得及阻止,那把匕首就刺進他的心臟。
他眼睜睜看著陳白在他麵前失去生機。
……
啊……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他已經死了啊……被他們害死的啊……
陳白變成了一縷魂魄,他看著席酒思跪在他的屍體麵前,一言未發。
有心疼,但是,他如果要完成任務,就必須這麼做。
他在自己傷口出現的時候,就感覺自己已經不像是個人類了,倒像個漏風的破布娃娃。
隻需要某些東西填補就能完好如初。
這些所謂的幻境和回憶,都是席酒思想讓他看到的。
陳白的魂魄飄出了陳府,來到了煙雨樓。
他不知道此時的席酒思在乾什麼,他以魂魄的形態下了井口。
裡麵是十幾具屍體,如果仔細辨認,可以看得出是陳府上上下下的家丁以及主人。
還有柳霜的屍體。
陳白看著一團青煙飄在“陳白”旁邊,化作一個女人,死死地抱住陳白的那具屍體。
“瘋子……席酒思……你就是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