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
蠻王側肋那深可見骨的傷口在幽藍色源炁的環繞下開始迅速的消弭,數息之間便恢複如初。
意
見到這一幕,許元忽然明白了一些事情。
那娘舅和許長歌口中的“意”,不僅僅是指那一眼殺一眼的威壓,更是高階修者無法自愈的東西。
怪不得先前洛熙然吃了他一記“櫻落天舞”還能自信滿滿的說他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因為沒有掌握“意”的他,根本無法傷到她的本源。
思索間,
蠻王已然走出了十數丈,盯著許元一字一頓
“現在耐心有限,你最好說快點,這次你想與本王合作些什麼?”
許元也沒有廢話“我,可以帶你出去。”
“”
沉默一瞬,
蠻王獨臂的拳頭猛地攥緊,空氣仿佛都在震蕩
“帶本王出去?你知道這裡是哪?”
許元周身氣勢也開始攀升,手中的清語發出了一陣嗡鳴,一字一頓
“我相府有這處異鬼地宮的情報。”
蠻王聽到這話,忽然咧嘴笑了
“和那隻狐狸說的一樣,到了如今這一步你居然還想說和本王合作?!”
狐狸?
南錦溪?
許元微微一愣,瞬間想到了很多,問“南錦溪也進了這地宮?”
“”
聽到這話蠻王忽然頓住了腳步,一雙眼瞳帶著瘋狂的笑意,從須彌中取出一隻被剝了皮的白狐,隨手扔在了地上濺起一陣灰塵
“對,不過你這位手下已經被本王殺了。”
四肢粉碎,頭顱被開了一個洞,妖丹已然被取出,這隻三尺白狐已然沒了任何生機。
死了。
“”
許元見到這白狐屍體的一瞬,心中便是一沉。
他不在乎南錦溪的死,
蠻王對於南錦溪幾乎是碾壓式的強大,若是她也福源低到能進地宮,且與蠻王碰見,被殺死是必然的事情。
但再她死之前,大概率設計蠻王相信了一些不存在的東西。
自己的族人婦孺已經直麵大炎軍神武成侯的兵鋒,本族數十萬大軍又被困在敵國境內決戰在即。
在這種緊要關頭,作為族人的最大希望的他被算計傳送到了這不知是哪的地宮中。
蠻王心中想要出去的急切不言而喻。
這一點許元他能想到,南錦溪自然也能,許元甚至能猜到這狐狸會如何潑臟水。
隻要南錦溪與蠻王碰麵,大概率會猜測昆吾鏡破碎時的傳送會將他許元與李清焰一同帶到此處。
她不需要說得太明白,在情報不足的情況下多說多錯。
隻需要讓蠻王相信一點,他們先前傳送到蠻族大營之內是一場苦肉計,為了讓蠻王這個唯一可能帶來變數之人在決戰之前消失的苦肉計。
畢竟導致四人傳送的昆吾鏡是李清焰用軍陣之力斬斷的。
而現在擺在蠻王麵前的事實也都在佐證著這個南錦溪用生命製造出來的謊言。
若不是苦肉計,你許長天怎麼知道這處地宮怎麼出去?
若不是苦肉計,你許長天身邊為什麼會多出一個陌生的女人?
若不是苦肉計,你許長天為什麼能在不到一旬之內獲取與他蠻王匹敵的異鬼之力,且還保持著人類的意識?
黃泥入褲襠,不是屎也是屎。
“”
沉默之中,
舔了舔唇角,許元勾起一個古怪的弧度,看著蠻王輕聲問道
“所以,你現在認為我們先前傳送去你的大營其實是一場苦肉計?”
蠻王聞言深吸了一口氣,虯實的肌肉都在顫抖,寒聲笑道
“你想如何解釋?用你與武元在大炎的高貴身份來告訴本王的命不配讓你們冒險?”
“理論上來說你應該是配的。”
許元搖了搖頭,聲音很認真“站在整個大炎和絕對的理智角度,用我與清焰的一次冒險祛除你這位決戰中的唯一變數,保證朝廷三十萬大炎精銳的存續與北境三洲的周全,這完全是一場劃算的買賣。”
蠻王聞言盯著許元,周身震蕩幽藍色源炁隨時都準備動手
“所以,你還有什麼想說的麼?”
許元深吸一口氣,回過眼眸看向李清焰,不容拒絕的語氣命令道
“清焰,你們先離開。”
說罷,
許元再度回眸看向蠻王“你是叫蚩崶對吧?”
蠻王眼神一凝
“你居然知道本王的真名?”
聽著傳入耳中的“本宮再方才的溶洞等你”,以及逐漸遠處的腳步聲,許元微微一笑,對著蠻王傳音說道
“我相國府的情報來源比你想象中的要多得多,我不但知道你這位蠻王的真名,而且還知道這地宮上麵應該就是你們蠻族的聖城。
“嗬瞧你這眼神好像不信,那我許長天也便明說了吧,你們所謂的聖城是位於天鬼峽穀哦,當然了,天鬼峽穀是我們大炎稱呼,你們蠻族怎麼叫我不太清楚,但總之是個峽穀裡,我說得應該沒錯吧?”
“”
蠻王聽到這話呼吸猛地一滯。
他想到了繼續北上深入的武成侯,若是聖城暴露
許元提著清語劍朝著蠻王走去,一邊走一邊緩緩的說道
“你也彆太緊張,我大炎皇朝不但分朝廷與宗門,還分皇族與相府,武成侯是忠誠的保皇派,這個消息他並不知道,現在距離我們進入這地宮已近一旬,也許蠻族大軍已然不保,但聖城應該還有救。”
“你覺得本王會信你”
“信不信就隨你。”
許元打斷了他話,手中的清語劍輕飄飄的晃蕩著,劍尖泛起的墨色在空氣中劃過一道道優美的弧度
“蚩崶,我很清楚像你和清焰這樣的人,有的時候隻要認定了一件事情,便不會受其他人的左右,這大概算是一位優秀主帥應有的素養或者說品質,你既然已經認定了這次的傳送是我們的苦肉計,所以我也不會多說什麼。”
說到這,
許元已經走到了蚩崶麵前站定,抬起頭看向這比他高了一倍的蠻族異王
“本公子就再問你一遍,你想出去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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