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須親自檢查整理,務必做到進山後不出現一點錯誤。
黑眼鏡斜靠在浴室門旁,靜靜地看著吳墨。
他半夜十二點,就已經守在吳墨房間。
左等右等,這小子也沒回來。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
人回來了,帶著一身酒氣,讓他心裡產生一絲不悅。
“需要這麼拚嗎?”黑眼鏡還是忍不住問出了這句話。
按理說他經曆過世間百態,見識過太多的名與利。
身邊來來往往,戴著麵具的人多不勝數。
卻莫名地接受不了吳墨的改變。
最起碼他不希望吳墨在自己麵前,是那樣一副戴著麵具的樣子。
涼水澆頭,吳墨稍微清醒一些。
濕漉漉的頭發亂糟糟的,不顧水珠往下淌,抬頭疑惑地看著黑眼鏡,反問道“拚什麼?”
如果是往常,黑眼鏡早就哈哈一笑,轉個話題岔開了。
但他今天就想問個清楚明白。
實話實說,這不符合他的性格。
他很灑脫很愜意,不會在乎很多事情。
興致上來,跑棺材上去撒尿這種事情也能乾得出來。
唯獨在吳墨的事情上,他一退再退。
對方不說他就不問,對方聽不懂他就轉移話題。
幾次下來。
黑眼鏡算是看明白了,這小子不是故意裝傻而是真傻。
“家主位置很重要,值得你這麼拚?”黑眼鏡從旁邊架子上拿過毛巾,拉過吳墨開始幫他擦頭發。
吳墨難得沒有躲開,反而十分乖巧的任由他施為。
俗話說得好,酒後吐真言。
彆看這兩天吳墨對黑眼鏡冷言冷語,實則心裡也不太舒服。
他也說不上為什麼,有點覺得自己像是無理取鬨。
尤其是知道張麒麟才是罪魁禍首後,內心對黑眼鏡隱隱感到抱歉。
但你要問他後悔沒有?
那答案肯定是沒有。
他深知無論早晚,必然會有這一次這樣的改變。
與其越晚越受束縛。
不如早早就讓兄弟們知道,自己不是個孩子可以獨當一麵。
“重要?”
吳墨沒有馬上回答黑眼鏡的話,習慣性地從他上衣兜裡翻出煙盒。
抽出一根叼在嘴上,又在他褲兜裡掏出打火機。
點燃後抽了起來。
半根煙抽完後,這才慢慢開口說道“我不喜歡權勢,我喜歡自由。”
“但如果自由的代價是犧牲很多人,那麼我寧願放棄自己的喜歡。”
他彈了彈煙灰,接著說道“鏡哥,大家都不是傻子,我想你也應該感覺到現在表麵風平浪靜,外麵波濤洶湧了吧。”
“我哥那個二傻子好奇心太重,被人牽著鼻子走。”
“你說我要再像以前一樣嘻嘻哈哈的,會不會哪天死到臨頭了還覺得是天意呢?”
這話一出口,黑眼鏡更是堅信了一個想法。
那就是改造吳斜。
然則改造吳斜是後話,眼前這人才是他最在意的。
黑眼鏡接過吳墨手中煙,抽了口,吐出煙圈。
用最漫不經心的語氣,說著最重要的承諾。
“我會陪著你!”
“我沒錢!”
吳墨這次回答的極其快速,話脫口而出,“我就那麼點錢你還惦記,要不要臉?”
黑眼鏡“…”
瞅著吳墨猶如護食小狗般的樣子,黑眼鏡覺得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