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平複了一下自己的怨氣,才緩緩地道“胡相剛剛派了人來。”
“說參咱們敬兒的,是一個叫顧晨的禦史帶的頭。”
不管她再怎麼生氣,可如今已經走到這一步了。
她和丈夫是一家子人,她也不可能,會把侯夫人的位置拱手讓人。
所以李氏在生氣的同時,也不會忘記自己到底,是哪條船上的人。
“顧晨?又是他?”
參了胡相的人便不說了,還讓燕王殿下射死皇侄。
這種人,不好相與啊……
“夫人下個月不是要辦生辰宴?”
顧時沉吟了一會兒,便立刻作出了指示。
“你把他夫人請來,什麼都彆說,好好相待,先試試看,看看能不能和他夫人交好。”
像這種硬骨頭,非必要不可硬碰硬,免得兩敗俱傷。
最好是把他拉上自己的賊船,如此方可兩全其美。
顧晨此時還不知道,自己的媳婦已經被人給盯上了。
他這會兒,才剛剛幫鄉親們把木料給搬完。
坐在案前,想起古代女子生產艱難,他便不由地有些擔心,擔心自己媳婦到時候出什麼事。
所以便拿出來一張紙,按記憶把產鉗的模樣給畫了出來。
在現代,他母親是婦產科的醫生,從業幾十年的老手,他打小耳濡目染,也就看了那麼幾本醫書。
使用產鉗,也並不是什麼難事。
他畫著畫著,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太子妃常氏。
不也是難產而亡的嗎?
“啪。”
顧晨把筆放在了桌子上,忽然便覺得空氣都清新了。
若常氏不難產而亡,那朱標就不會討厭朱允熥。
他不討厭朱允熥,這孩子就不會被呂氏養廢。
隻要他不被呂氏養廢,那還輪得到朱允炆那個大蠢蠢嗎?
當然,最好的情況是能想法子,讓朱雄英和朱標好好地活著。
可要是順便再把常氏救活,那自己不就成了老朱家最大的救命恩人了麼?
到那時,老朱還能砍自己的腦袋嗎?
他好意思砍嗎?
這麼想著,顧晨又拿起了毛筆,把還記得的那些產科知識內容,通通都給一一記了下來。
嗯,還有種痘的知識。
他怕自己過幾年忘記了,所以記在紙上的才是最穩妥的。
顧晨也不打算提前給老朱家的人,提醒不要如何,免得得病什麼的。
隻有經曆過害怕失去親人,這恩情才顯得尤其可貴。
當然了,要把握好度,要是不小心把人給治死了……
嗬嗬!
三個月過去了,平陽縣的救災事項告一段落。
顧晨等人,也帶著捉到八位貪汙官員的傲人政績。
雄赳赳,氣昂昂地踏上了回京的路。
坐在回京的船上,大家紛紛閒聊著這次救災收獲的貪官,順便圍著火爐處理一些公務。
“戶部果然是個肥差,不過隻是個主簿而已,卻能貪錢二三百貫,縣令也才這麼多。”
時值冬日,大夥每寫幾個字,便要伸手烤烤火。
顧晨烤火的時候,不經意往鄭士元的方向看了看。
隻見其麵前,有數封蓋了印,而未有字的空白文書。
叫他不解,鄭士元便笑著解釋道。
“這是此次賑災平陽,平陽知縣給的賬冊。”
“他托我幫他把這冊子帶回京城,和應天撥給平陽縣的糧食物資對好賬後,然後直接存檔於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