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咳咳~”
藍玉把人丟在地上,小三保立刻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馬文銘上前摟過弟弟,心疼地為他撫背。
隻見藍玉蹲下身來,再次問道“咱最後再問你一遍,你是要叫馬三保呢,還是要叫馬狗兒呢?”
他的手已經握在劍柄之上,仿佛下一秒就會殺了他。
馬文銘嚇壞了,趕緊哄著弟弟“將軍問你話呢,你快快告訴將軍,你要叫馬狗兒,不叫馬三保了。”
尊嚴哪裡有活著重要?
活著才有希望,死了可就什麼都沒有了。
可小三保卻還是,倔強地看著麵前的藍玉道。
“你聽好了,我的名字叫馬三保,不叫馬狗兒,我叫馬三保,不叫馬狗兒,不叫……”
小強種的模樣,不但驚到了大家,還驚到了不想管閒事的傅友德,他回身看到那個滿臉倔強的孩子。
不知怎麼的,居然鬼使神差地走過去為他說話。
“藍玉兄弟,不然就算了吧,這小子年紀小不懂事,犯不著和他生氣,來,咱們喝酒去。”
藍玉不動,手依然放在劍柄上,眼睛裡充滿了殺氣,擺明不想就此作罷,傅友德連忙勸道。
“你看他也算是有種,有骨氣的人,就算了吧。”
行軍打仗的人,對有骨氣的人,也是保留些敬意的。
“有種?”藍玉把手從劍柄上挪開,忽然冷笑著道“咱今兒,就非得要讓這臭小子沒種。”
他掃視一圈,把視線落到自己義子,蔣老五的身上。
“咱記得,蔣老五你家從前,是乾騸豬匠的是不是?”
蔣老五連忙站了出來,表示自己家從前確實是騸豬匠。
“將軍的意思是?”
總不能是把這孩子騸了吧?
他是騸豬的,跟騸人怎麼能一樣,就算是要騸也得回了京城,請專業的閹割師傅來吧?
“把他給咱騸咯。”
還真是!
蔣老五嘴角忍不住抽了抽,這倒黴孩子好好的,惹將軍做什麼,不知道他是個殺神嗎?
“將軍,不可,萬萬不可啊,我家二弟年紀尚小,還未娶妻生子,還未成家立業啊將軍……”
不顧馬文銘的哭天喊地,藍玉直接讓自己的義子動手。
“給咱馬上開始,咱倒要看看,看他被閹了後,到底還有沒有種,還要不要叫馬三保。”
傅友德搖頭歎息地離開,藍玉兄弟的脾氣實在是……
太壞了些!
這麼爛的臭脾氣,將來也不知道,有沒有好下場。
不過他是皇長孫的舅姥爺,應當是有好下場的。
聽說,應天府已經在準備,冊封皇長孫的冊封大典了……
當天,一個叫馬三保的小孩,在到應天府的路上被徒手閹割,慘叫聲傳得老遠老遠。
不過他命也是真大,居然也沒嘎,隻不過都痛的哆嗦了,還死咬著唇,迷迷糊糊地道。
“我叫馬三保,我不叫馬狗兒,我叫馬三保……馬三保……”
醒酒之後的藍玉,見此慘烈情形,還是忍不住有些後悔。
“傅哥,你咋不攔著咱一些?”
要不是這孩子命硬,說不定就這麼下去找他爹娘了。
傅友德“……你說的是啥話嘛,我還能攔得住你?”
你自己是個什麼脾氣,心裡頭難不成沒點數?
“也是。”藍玉點點頭,隨後道“這孩子長的挺不錯的,送進宮當個小太監也挺不錯的。”
“總好過上戰場賣命,這麼想想,割了也挺好,挺好……嗬嗬……”
就這樣,藍玉良心稍微內疚了一下,又迅速覺得自己這事乾的不錯,還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勒。
傅友德“……嗬嗬,是。”
你倒是心寬體胖得很,知道順著杆就往下爬。
顧晨等人回京的時候,好巧不巧就和大捷部隊在應天府城外,大概還有六十多裡的地方相遇了。
人家是有功勞的人,肯定要走前麵,顧晨他們老老實實走後麵,卻見一戴著枷鎖的少年走路姿勢瞧著有點奇怪。
不僅如此,褲子上還有乾涸的血跡,臉色蒼白嘴角起皮。
顧晨心中微微一動,忍不住走上去把自己的水袋遞給他。
“小孩兒,渴了吧,來,喝點兒水?”
電視劇裡的囚車,那是給有身份有危險之人坐的。
像這些沒有危險、又不是很重要的人,都是鎖著鐵鏈走路,幾千裡也是全靠一雙腿。
所以此時,他們不僅腳上是血泡,還又餓又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