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許久沒開海,所以這批海貨的質量那叫一個好。
比巴掌還大的梭子蟹、大黃魚、蝦還有各種蛤蜊,而且都很便宜,不到五百文就買了好幾個簍子。
等顧晨都給買完了,才想起問標兒過不過敏。
還好標兒的太監李謹表示,他們太子爺是吃過海貨的,身上沒起紅點點,顧晨這才放心。
朱標看著那些各有心眼的大臣煩,便讓他們都回去。
隻留下廖永忠、傅友德和顧晨並幾個太監陪著自己。
海鮮吃的就是那個鮮字,所以在做法上要簡化。
顧晨最愛用蒜泥蒸螃蟹,還有用蒜泥炒各種蛤蜊,大家口味也差不多,倒也能吃到一塊兒去。
廖永忠一直想和好兄弟說話,怎奈一直沒找到時間。
沒法子,他就隻好一直灌顧晨酒,想著把人灌醉,就可以用送他回去的借口說話了。
顧晨哪能不知道他那點兒心思?
倒也順著他的心意喝了不少,然後將計就計地由著他送自己回去,自己再耍酒瘋不肯坐車,要走路回去。
如此一來,下人們得看馬車,就不能離他們太近了。
“快說,啥事?”
顧晨還以為他是有啥事呢,誰知這老漢子憋了半天才道。
“顧兄啊,陛下,想讓我大孫女,嫁給吳王殿下。”
廖永忠不知道該喜還是該悲,總覺得這事怪怪的。
可又不知道到底是哪裡怪,這才急著問顧晨。
“你腦子聰明,幫我想想,這是不是好事?”
老廖雖然覺得是好事,就是好得有那麼一點離譜。
就像一個乞丐在街上走著走著,忽然掉了個大餡餅下來,
“哦?”見老廖說得居然是這事,顧晨立刻就來了精神“真的?這事確定是定下來了嗎?”
既然如此的話,那就真的沒他家丫頭啥事了吧?
他就說嘛,如今老朱成了正統,有些規矩和麵子還是該要的。
怎麼可能為了個孫媳婦兒,讓自己名聲受損不是?
“不知道啊,我媳婦在信上說。”
“說是陛下和娘娘都有這個意思,端午宴會上,皇後娘娘拉著我家大孫女不撒手呢。”
“還把吳王殿下叫了過去,讓吳王殿下帶我家孫女去玩兒。”
“然後又過了沒兩天,就接我家孫女進宮了,還是住在東宮裡,由太子妃娘娘帶在身邊親自教導。”
由太子妃親自教導?
那這不是孫皇後當年的待遇嗎?
如此看來,隻要老廖不犯什麼錯,那他家大孫女皇後的位置,就屬於是板上釘釘了唄?
這般想著顧晨立刻滿臉堆笑,拱手恭喜道。
“恭喜廖侯、賀喜廖侯,從今以後廖侯就是皇親國戚,到時候可彆忘拉扯小弟一把。”
“這還用問嘛,自然是好事,天大的好事。”
除非登基的不是雄英,否則廖家不可能敗落。
“是公,不是侯。”廖永忠首先糾正,然後氣哼哼地道“好容易才拿回的公爵,休要再喊我廖侯。”
仔細想來,自己能有今天,可全靠顧晨這個好兄弟。
可他還是有些不放心“顧兄啊,你說楊憲那事,當真是過去了,陛下當真不同我計較了?”
他還是覺得很不真切,最近晚上他老是做夢。
而且還老夢見自己,被皇帝一杯毒酒給賜死,還有洪武八年時,皇帝看自己那個冰冷的眼神。
嚇得他半夜從床上驚坐而起,渾身都被汗水打濕。
而接下來的整夜,都再也睡不著了。
明明皇帝沒說過要賜死自己,可他卻覺得這個夢如此真實,真實地讓人心驚、令人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