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耳朵倒是清靜,可自你們到了封地上去。”
“我和你爹的耳朵裡,就成天聽到你們乾的那些混賬事。”
“你們爹數次寫信,教導你們,要改正要改正。”
“可你們聽進去過一個字,或是聽進去過半個字了?”
擺明是知道爹不過就是教訓一頓,受不了什麼大罰。
所以他們才不放在心上,看過信便又該乾什麼乾什麼了。
小錯不罰,待犯了大錯再罰可就晚了。
“娘,您彆聽那些禦史的。”朱樉有些委屈地道“兒子是有些不是,可那些禦史也說的忒誇張了些。”
什麼殘暴不仁?
真要問他殺過幾個無罪之人,那還真數不出來幾個。
馬皇後“誇張?你沒虐待王氏?”
朱樉“……這個有。”
馬皇後“你沒有征調民夫,給你大修宮室?”
朱樉“……也有,但是這也和殘暴不仁沾不上邊兒吧,除了王氏,兒對彆的妻妾還是好的。”
就像鄧氏,他對鄧氏就很好,也算是疼媳婦兒了。
“兒子修宮室,又沒動輒打罵,要人家性命……”
“真的是那些禦史,看到點縫,就跟蒼蠅似得撲上來,就是想看我們父子、兄弟離心離德。”
他隻是脾氣有點不好,他不殘暴,真的!
“你要是都做好了,那些禦史能找到縫隙來叮你?”馬皇後冷哼一聲“他們怎麼不去罵老四呢?”
“怎麼不在我和你爹麵前,說老四的不是啊?”
“怎麼不想著,讓老四和咱們、和你大哥離心離德?”
“因為人老四做的好,內宅勤儉,人也不搞東搞西的,天天努力練兵,連他手下的小黃門都能上馬打仗。”
“再看看你們幾個,虐待老婆的虐待自己老婆,奢靡的奢靡無度,還打罵自己宮人,射殺校尉……”
馬皇後越說就越氣,當即讓人準備好了詔書和筆墨,扯著老朱坐下,把筆塞進他的手裡。
“陛下,寫吧。”
老朱握著筆,看著自家媳婦兒,遲遲下不了筆。
他看了看幾個兒子,有些為難地低聲問道。
“妹子,真廢啊?”
明年又要平遼,又要北伐,還得用到幾個兒子呢。
而且,要是真廢了這幾個,那老七還不得砍了?
那是親兒子,犯再大的錯,也不能殺了啊。
馬皇後眼睛一瞪“寫!不然臣妾馬上就出家去。”
聞言,老朱二話不說,立刻開始寫廢王的詔書。
哥仨見詔書都開寫了,知道娘要跟他們玩兒真的。
這才是真的知道怕了,個個扯著親娘袖子保證再也不犯,可馬皇後巍然不動,絲毫不心軟。
“爹!娘!”
這時候,朱標的聲音終於響起,他是小跑著過來坤寧宮的,所以額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汗珠。
“大哥,你終於回來了,娘要把我們仨都廢了……”
說話間老朱的詔書都寫好,就差給蓋上印了。
“閉嘴!”朱標低聲嗬斥他們一聲,又平複了會一兒氣息,這才拱手道“爹娘,這事老二老三確實有錯。”
“可他們的脾氣,爹娘不是不知道,跟個炮仗似得一點就著,文官兒本就不樂意爹分封塞王。”
“他們故意慫恿犯錯,然後再刻意抹黑也是有的。”
“犯錯自然是該罰,可是廢王,兒子以為還沒到那一步,所以兒子請爹、娘再寬容弟弟們一回。”
打一頓什麼的無所謂,可廢王那確實是罪不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