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村長說他願意給,那叫應該,若是他不願意給,那就叫不應該,可咱們家隻想要個公道。”
“陛下,您說咱們老百姓,到底應不應該要個公道,或者說這世間到底有沒有公道?”
“草民這些日子時常在想若是,若是當初沒有非要個公道,是不是草民父親就不會死,咱們家日子也不會過得這麼慘。”
朱大源哭著把母親護在懷裡,心疼地道“母親也不會為了護著草民,被打成那般模樣。”
因為一點錢沒了爹,過成這樣,真的值得嗎?
老朱強忍著淚水沒落下來,指甲把他的手掌心掐破,流出鮮紅的血液,而血液滴在衙門滿是祥雲的地板上。
可他卻絲毫不覺得痛,他沒有想到百姓日子這麼差,更沒想到他們過得如此水深火熱。
顧晨大聲道“公道自然要討,正因為有人被欺負而不知反抗,所以才縱出如朱誌鴻這般的惡人。”
“你父親知道爭取自己的利益,他是個勇敢的漢子,你是他的兒子,怎麼能隨波逐流呢?”
這世界上要都是隨波逐流的軟柿子,那有錢有權之人不爽呆了,又能壓迫百姓還沒人反抗的。
就算反抗沒有好下場,那也要以一己之力給他找掉麻煩,讓他焦慮害怕一陣子才好。
朱大源看著顧晨的眼神,不知怎的就覺得從中得到了鼓勵,不由地重重地點了點頭。
“大人,草民記住了,父親是個勇敢的漢子,草民是他的兒子,也一定要討個公道。”
是啊,是人又不是狗,怎能隻靠搖尾乞憐過日子呢?
朱元璋把冰冷的眼神射向蔡文林,嘴角不停地蠕動,想說些什麼,最後卻隻是看向顧晨。
“蔡文林,還有這些個混賬,全都交給你按大明律處置,不可姑息,動員百姓都去觀看。”
小顧說得沒錯,律法乃國之重器,一切都要按規矩行事,自己也要試著不親自去審判他們。
試著交給大明律,交給三司,儘量讓權利變得不可侵犯。
隻有他自己做到了,下麵的人才會明白徇私還有私刑之事,是朝廷萬萬不可容忍的事。
“傳朕諭於天下,從今以後對百姓凡是有動私刑者,杖責一百,凡仗勢致人死亡者均誅滿門,從犯杖責五十,皆充勞役十年。”
如今連鳳陽都是這般模樣,他真的不敢想彆的地方如何,那些百姓又過著啥樣的日子。
假期雖然馬上完了,可老朱怎麼也舍不得從鳳陽離開,最後還是閉著眼睛被朱標扶上的馬車。
“小顧,你留下來,親自把鳳陽的積案給判了。”
如今他也隻相信小顧,能夠完全一心一意為百姓著想,能替他為鳳陽的百姓主持公道。
其實老百姓要的不多,他們就是想要個公道而已。
可就是這理所應當的兩個字,這些家夥都不肯給他們。
他們該死!真該死!老朱放下車簾後再也沒忍住,狠狠拍了拍自己大腿,又痛苦地捏緊了雙拳。
混賬玩意兒,咱遲早要你們再也威風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