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實際上謀殺朱標的事,老詹是真的很冤枉。
要知道像他這種大家族,真要找出個有牽連的自然不難。
而他這位出了五服的親戚,也確實是自當上知縣以後才偶有書信往來的,而且很少很少。
可就是這個偶有書信往來壞事,人家要整你就會抓著這事兒不放,你說什麼都是你沒理。
顧晨這邊沒有急著去看老詹,倒是先去看了蘇鬆,可蘇鬆看了他便忍不住破口大罵。
“姓顧的你個老陰狗,你早知道我把金匾放進你家。
所以你才將計就計,故意給自己換了個假的,再把真的栽贓給我家,你特娘的可真夠陰的。
你還好意思說自己是君子,天底下哪裡有你這樣的君子?
你個老陰狗你不得好死,你真不是個什麼好東西,你遲早會被陛下淩遲刮骨、五馬分屍……”
不得不說當官兒的智商都在線,這麼快便想明白事情的原委。
隻不過他有一點猜錯了,這法子可是黑芝麻湯圓朱標乾的。
他顧晨的手,乾乾淨淨的,可一點兒壞事也沒乾過。
“請你安靜些!”顧晨坐在牢房外看著他破防,瞬間覺得心情也晴朗了些“不然馬上他們現場烤人舌,再割了給外頭的大狼狗開葷。”
蘇鬆恨恨地盯著他,恨不得馬上掐死這個老陰狗,可又害怕他真把烙鐵塞自己嘴裡。
見他徹底安靜了下來,顧晨這才溫柔地問道。
“你想讓你的家人,平平安安、順順利利地到遼東嗎?”
流放為什麼那麼可怕,自然是因為路上的不確定性。
若能有一半的人平安到達遼東,那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聞言,蘇鬆沒有急著高興,而是十分警惕地看向顧晨“你想讓我做什麼?我憑什麼要相信你?”
他當然知道天下沒有白掉的餡餅吃,隻要有,那都是需要付出代價的,要吃餡餅就看你願不願意付出代價。
“這麼多年的同僚了。”顧晨也沒有保證什麼,隻是道“我以為,蘇大人應該知道我的性格。”
陳驄的妻子兒女就被發往雲南安置,朝廷並沒有對他家人置於死地,其中當然有顧晨寬容的緣故。
這說明什麼?
隻要回頭是岸好好配合,還是可以爭取寬容些的處理的。
三日後,蘇鬆在獄裡胡亂攀扯,把詹徽這些年乾的那點兒事全給添油加醋地捅了出來。
什麼刻薄同僚、諂媚陰險都是些開胃小菜。
最關鍵的是他看不上太子殿下,想攛掇陛下廢太子。
太子是誰?
人家是皇室的嫡長子,出生開始就被皇帝寄予厚望,十九歲就開始幫他爹處理朝政。
你不過是個臣子,看不起儲君便罷,居然還妄議儲君的廢立?
皇帝知道勃然大怒,在朝堂上揚言要殺了詹徽。
這時候又有小人添油加醋,想把詹徽謀害儲君的罪名給坐實,讓皇帝直接抄家滅族。
在他們看來,他們江浙被整成這樣和詹徽脫不了乾係,那讓皇帝把詹徽家滅了不過分吧?
“住口!”朱標感覺火候差不多了,便站出來為詹徽求情:“詹姿善對朝廷有功,對百姓有功。”
“不過就是對官員嚴苛些,有些話可能是出自報複不滿,父皇不可儘信,還是要慎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