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說得是。”顧晨退而求其次“不能科舉也無所謂,若是能有些尊嚴,不必挨打挨罵也好。”
軍戶後代隻能為軍戶,醫戶的後代隻能為醫戶。
賤戶的後代隻能為賤戶,這便是這個時代的規定。
“這種隻能看買主的良心,朝廷想管怕也是白費力氣。”
朱標覺得沒有必要費這個力氣,因為被賣的孩子肯定不敢狀告主家,萬一告了回去被打死怎麼辦?
他挨頓打的話頂多躺幾天,可他若是被買主打死。
那買主拿著他的賣身契,最多不過罰點錢挨幾板子就過了。
所以他覺得政府插手這些事,純粹就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想到這裡,朱標拍了拍顧晨的肩“有時間可以讀一些經書,將他們的遭遇想成是曆劫心裡會舒服些。”
有些事情沒有辦法改變就要想開,自己調節自己嘛。
顧晨聞言隻得再次退而求其次“有些郎中愛醫,可他們的兒子卻不愛醫術,做郎中也是平平無奇,
“有些工匠的兒子,內心也不喜歡做工匠這種營生,他或許想從商,或許想回家種地呢?”
“陛下何不多給他們一條路走,免得太過限製他們的優勢,到時候各行各業都不愛自己職位多不好。”
朱標聽了沒有說話,他確實是想過要解決這個問題,可是他爹當初想的也確實沒毛病。
父死子繼,子承父業,有利於天下一代代安定。
顧晨覺得若是曆劫,若是每個人生來就有任務和命數。
那老天爺讓他來明朝,又是讓他帶著什麼樣的任務來?
難不成隻是讓他改變明朝的命運,不需要他管勞苦大眾了?
最起碼,應該讓捕頭等府衙之人的賤籍取消了吧?
最起碼職業這種事不需要繼承,可以職業自由選擇吧?
可朱標如今還不理解這些,顧晨也沒有死磕這件事。
畢竟他也知道急不得,時代不同統治者的政治也會不同。
而現目前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到了官紳一體納糧,一體當差的時候了,他需要推進的是這件事情。
從前給這些讀書人那些福利,是因為在明朝當官工資低,若是再不給些特權就會沒有人當官。
可如今從先帝去世以後,官員們的工資那是噌噌往上漲。
付出能得到回報不說,而且當官兒不管怎麼都有特權的。
隨著大明這些年的商業發展,人口也進入了爆炸式增長。
如今大明不缺人當官兒,不合理的優待自然應該取消才對。
陳瑛這個家夥不但善於奉承上意,還喜歡通過彆人的嘴巴,來揣摩皇帝心裡在琢磨什麼。
這不,知道顧晨愛貪幾口好酒,便將他請到家裡喝酒聽戲,等灌得他微微醉了才想著套話。
“顧大人入仕的時候最好,那時候國朝初立、百廢待興,正是用人之際,不像我們這會兒白拿俸祿白享清福呐。”
陳瑛如今正愁做出點成績,讓陛下看到他的價值所在。
可陛下待他雖然也好,卻也不如顧大人親近。
有什麼煩心事也不同他商議,所以他便想通過顧晨的嘴巴,探聽陛下如今最煩惱什麼。
隻要替陛下解決了煩惱,那他也就不必愁了。
他不知道自己背後說的那些話,顧晨早就從皇帝嘴裡知道了,若是知道的話他高低都得防範著顧晨坑他,才不敢找他打聽這些個事。
“誰說的?”對於主動送上門的獵物,獵人大多都不會客氣“大明這麼大,治理起來麻煩得很。”
“前些日子陛下就因為一件事,煩得好幾日都沒有睡著,這些事,你們哪裡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