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兒子和歐陽倫在一起,所以顧晨好幾個晚上都沒有睡好,他總覺得有那麼點兒不妥當。
曆史上歐陽倫販賣私茶,這次會不會整出幺蛾子?
思來想去,還是讓安子去查查,看看有沒有什麼不妥當的。
這種事本來不該顧晨操心,可皇家的錦衣衛隻盯著他們大臣,對皇室的人從來都是睜隻眼閉隻眼。
所以若有什麼不妥當的話,難免會不怎麼及時。
平時他才懶得管,可這次他兒子也要跟著去啊。
事情就是有這麼湊巧,安子看到歐陽倫身邊的管家周保,去當鋪當了首飾,接著又跟蹤他發現他去見了蘇家的一個管事。
“好端端的當什麼首飾,駙馬爺也欠了賭債不成?”
可安子覺得這也不對啊,應天府裡可是禁賭的啊。
最要命的事,他還看到有人在偷偷監視歐陽倫。
“我跟著那人一直到西郊,見他進了一處院子。”
“當時我就立刻讓人去查了,正是晉商渠家的院子。”
“這渠家元末的時候起的家,做的是小本生意,起先把潞麻和梨販到祁縣,再把祁縣的粗布和棗運到上黨。”
“在剛開始建國那幾年,又一直幫朝廷運輸物資至邊關,作為交換朝廷便將鹽引賣給他們。”
“日積月累在當地也算是富戶,但是也不是多厲害的人家,不知道他盯著駙馬做什麼?”
商賈明麵上是古代社會的最底層,你盯著皇家屬於大不敬,給人知道了掉腦袋都有可能。
“什麼?山西渠家?是渠敬信、渠於信、渠忠信三兄弟共同起家的那個渠家嗎?”
晉商八大家這時候還不出名,他們的財富根本沒來得及累積,鹽業這塊就被顧晨給堵死了。
甚至好幾家都沒來得及發跡,本以為這輩子沒機會收拾這些人,沒想到渠家居然敢找上門來?
他們此時不過是個小商賈,是誰給他們如此勇氣的?
“是啊,老爺怎麼知道?”
顧安都不清楚這些,還是特意去查了以後才知道這事兒,老爺怎麼會關注一個小商人的?
顧晨放下手中的公文,拿了個軟枕墊在自己腰間。
“皇家整了皇商,已然包攬了全國所有的鹽業,這就屬於斷了這些人的財路,他們自然是不服氣的。”
“若是皇家和蘇家人同時犯錯,皇家臉麵上肯定掛不住,到時候朝臣們肯定會有意見。”
“這麼做既讓皇家麵上無光,說不定蘇家的皇商也會被取消,若取消了他們不是又有機會了?”
這麼簡單的事他都無需費腦,便能想出來了。
顧安到底沒在朝堂上麵混,所以這點兒道理都想不明白。
“這些人心眼真夠壞的。”顧安唾棄了口渠家的險惡用心,還補了一句:“怪不得曆朝曆代都討厭商賈之人,咱們先帝最是討厭他們。”
若不是他家老爺有先見之明,彆說是蘇家還有皇家了,隻怕到時候老爺也要喝上一壺的。
畢竟顧蘇兩家是姻親,一家栽個跟頭另一家也跑不了。
誰說文人狡詐,他覺得這些商人才是最狡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