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就算是顧晨不求老蕭,不管是憑著老蕭的醫品,還是憑著兩人的關係,老蕭都不會有半分不儘力。
可蘇婉盈本身已經失血過多氣血耗儘又沒有輸血設備,而且如今依舊還是止不住血。
所以任憑老蕭使儘了全身本事,在這一刻也絲毫沒有辦法,隻能對顧家眾人說上一句。
“顧大人,您請節哀!”
好歹兩口子還說了幾句話,兩個兒子至今都沒有趕回來呢。
“啊,啊!”
顧晨到了今天才知道,原來真正痛苦到極致是失語。
他望著妻子耷拉下去的手,心中有千言萬語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隻能發出的呻吟,
心如刀割也不過如此!
他本來就連續奔波數日又中了刀傷,這會兒極致悲傷的他再也承受不住昏倒了過去。
“爹(老爺)(顧大人)~”
顧家本來就哭聲震天,顧晨的昏倒又添了好些慌亂。
這悲傷的情緒連路過的百姓,都忍不住駐足落淚,感歎就是再有權勢的人家,也抵不過悲歡離合啊。
安南。
明日就要對安南都城發起進攻,顧修此時正是意氣風發,對明日的戰爭很是有自信心。
他抱著自己頭盔往營帳走去,還笑著同陳五陳六。
“等我打下安南回去領賞,保管爹娘對我們刮目相看,需知這世上並不隻有讀書這條路。”
“戰馬上為國開疆拓土,那不還是光耀顧家門楣好兒子?”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他就是顧家的武狀元。
“是是是,公子說得是。”知道他一直在意老爺和夫人的看法,陳五自然是順著他的話說。
“公子統籌大軍協調妥當,我軍勢如破竹無一敗績,打得對方節節敗退,連反抗的能力都沒。”
“我覺得等消息傳回京城,老爺估計又該忍不住到處誇耀,自己有個多了不起的兒子了。”
陳五說完陳六立刻清了清嗓子,學著顧晨的語氣道。
“哎呀,一般一般啦,這種小功勞不值得誇讚的,什麼?一般?你憑什麼說我兒子一般?”
“你劍都提不動你還有什麼臉麵說我兒子一般?”
他們能知道這事兒,還得仰仗有次陳尚書來他們家吃飯,喝了酒惟妙惟肖地跟他們學了。
當時除了老爺有些尷尬,連他們這些當小廝的聽了,都忍不住偷笑,這老爺也太心口不一了那麼一些。
顧修當時聽到這話就覺得高興,這就說明他爹是很認可他的。
這會兒戰前再次提起這話,他更是忍不住哈哈大笑。
“你小子,敢學我爹說話,小心給我爹聽見到時候撕了你的嘴,我可是不敢幫你的。”
陳五和陳六才不怕這個呢,他們來顧家這麼久就沒見大人夫人對他們發過火,除了他們公子犯錯的時候,被陪綁罰了幾個板子罷了。
顧修回到大帳卻見桌子上,放著一封封了紅漆的信,他心下一沉,轉身問守在帳外的士兵。
“誰進過我的營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