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不知道顧大人和藍玉大將軍到底說了什麼。
奴仆也隻偶爾聽見兩句爭吵聲,最後由藍玉憤然離去,而顧晨憤怒砸了茶盞而收場。
張家的宅院裡,隻聽一位管事的管家弓著腰道。
“聽外院的奴仆說,顧大人罵藍玉大將軍罵得可難聽了,說他這種武將教出來的孩子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像是在指桑罵槐呢。”
顧大人果然屬於是瘋魔了,這樣做不是把勳貴越推越遠?
從前好歹還有勳貴與他為伍,如今他可真真成了孤臣,得罪了藍玉他兒子在武將圈還怎麼混?
唉。
可惜了,好好的一代權臣,卻自己把自己玩死了。
張信摩挲著手裡的字畫,嘴角勾出抹上揚的弧度。
“少年夫妻風風雨雨幾十年,思念成疾也屬是常理,晉商送來了批上好的首飾,讓人把招牌打出去。”
說罷他便令下人更衣,準備親自去一趟陳瑛的府邸。
陳瑛這個人是個徹頭徹尾的小人,顧晨提拔他上來,原本就是為了彈劾一些皇家或者是自己想殺的人。
順便再給自己立個敵人在那裡放著,免得太過無敵被皇家忌憚。
他對這個人很是放心,因為曆史告訴他陳瑛是堅定的皇帝黨。
可世上的事情都不是一成不變的,陳瑛在被詹徽和顧晨壓得死死的情況下,忽然就腦子開始短路。
覺得若是讓不懂事的小皇帝上位,那他的位置肯定能比現在高,不必再鬱鬱久居人下。
所以他思考良久,最終還是倒向士紳這條複雜的利益鏈,開始瘋狂在朝堂上給顧晨挖坑。
比如這會兒因為顧夫人去世,所以顧晨已經在家歇了三四個月,而陳瑛便向朱標進言道。
“既然顧大人要守喪,對朝堂上的公務不管不問,那是不是也不必占著如此重要的位置?”
雖說守喪製中有妻喪這一條,可那不過是一年孝期內不另娶不納妾,誰也沒有因此耽誤什麼公務。
就他屬他顧晨最特殊,能占著茅坑不拉屎這麼久。
雖然朱標很舍不得光曦,可麵對咄咄逼人的禦史。
還有之前商議好的便準了陳瑛的奏,免了顧晨在朝中的一切職務,讓他在家好好歇息。
而接替顧晨位置的是蹇義,這家夥在曆史上也是大明六朝重臣,熬死了大明五個皇帝。
能活得很!
他出身西南重慶的蹇氏,在當地有蹇半城的說法,乃是當地的貴族人物,為人實誠可靠。
同江南士紳、學子、還有那些玩命的晉商並不是一路人。
看見顧光曦都被拉下來了,自己還是坐不了他的位置,陳瑛差點兒沒當場嘔死在皇帝麵前。
你說說,他差啥了?
要能力有能力,要才華有才華。
憑什麼顧晨的位置誰都可以坐,陛下就是不讓自己坐呢?
換。
這個皇帝必須得換。
顧家如今沒了任何職位,頓時從從前的熱鬨非凡,變成如今這冷得猶如冰窖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