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衍在見到朱若茵那一刻,就想到把自己還有摘乾淨的法子,那就是讓朱若茵做一切事。
他相信常皇後的死二嫂也膈應著,況且她又不止這麼一個侄子,聰明人都知道應該怎麼選。
顧衍袖袍下的手緊緊握著,彆說他心狠手辣什麼的,更不要說什麼稚子無辜這種話。
他朱家什麼時候可憐過稚子?
那些貪官不過貪幾個錢,尚在繈褓的嬰兒也沒見朱家放過,哪次不是殺得一個不留?
怎麼?
這無辜的隻能是他朱家的稚子,彆人家的稚子就不無辜了嗎?
天底下沒這麼可笑的事!
試問!
若是顧家有一日不如皇家的意,大禍臨門那一日。
他朱家會有這麼好心,會放過顧家的一雞一犬嗎?
所以憑什麼因為他姓朱,就必須得放過了他?
六月的北平府還是很悶熱的,顧衍卻渾然不覺地望向天上的月亮,眼底是濃濃的哀傷。
本來他都想好了,若是朱文堅被廢為庶人他也可以像爹那樣認了,可朱家人卻還要他風風光光地活著!
他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
朱文堅現在還沒有去暹羅,他在東宮的待遇也沒有任何變化,剛開始那幾天還哭天喊地地要母妃。
可乳娘們拿著好吃的好玩兒的,哄著抱著幾日便也就忘得差不多了,除了曾經疼愛他的父親再不來看他以外,與從前沒有絲毫不同。
甚至為他準備去暹羅的東西,都是按郡王的例子備的。
朱若茵來看他的時候,他正在院子裡摸著隻雪白的狗子玩,懵懂的眼睛裡全是單純。
“公主殿下……”
見她來了,宮人都急忙行禮,朱文堅看到她也不摸狗子了,還笑得一臉單純地喊小姑姑。
“欸!”
朱若茵笑得很勉強,這麼可愛的孩子怎麼偏是林月的兒子?
她在來之前分彆去尋了父皇,還有她大哥想讓這孩子當個庶人,不要讓他去東瀛享福。
如此好歹還有命在,可不管是父皇還是大哥都不忍心。
覺得好歹也是朱家的子孫,大人的錯與幼童關係不大。
她當然知道這個道理,可她母後到底是怎麼死的到現在都查不清楚,更不用說若是留著這孩子。
將來顧家與朱家君臣之間,那勢必就永遠都有一根刺。
等到夫君從安南回來,那脾氣還不知道會乾出什麼來。
作為朱家的女兒,她得為自己親哥哥未來的君臣關係考慮,還得為了大明朝堂安穩考慮。
作為顧家媳婦、夫君的妻子,她也得為顧家、夫君的未來考慮,若是顧家的孩子咽不下這口氣做了錯事。
父皇和大哥見顧家對朱家人下手,勢必不會包容。
到時候顧家若是傾覆,自己的孩子又該何去何從?
所有問題的中間都隔著文堅,父皇和大哥不忍心的事情,她得替父皇還有大哥狠心將事辦了。
如此便是父皇和大哥知道,也不過是責怪自己幾句,不乾顧家的事,君臣也還能和睦依舊。
想到這裡,她招招手,身邊的女官便打開一匣子送了上來,朱若茵將裡頭的布老虎拿了出來。
“嗷~大老虎來咯,文堅喜不喜歡啊?”
小孩子哪有不喜歡新玩具的,見有好玩兒的立刻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