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的霧氣浮上眼前,那形若癲狂的身影也變得不清晰起來。
畫麵一轉,眾人感覺自己好似落在高溫之中。
周圍空氣肉眼可見的扭曲,原本陰冷潮濕的地底,立起一座高可觸頂的煉器鼎。
它的造型與鼎坊幾家的大鼎有異曲同工之妙,卻帶有久遠時期的古樸之風。
鼎上獸紋猙獰,好像一張大嘴,正貪婪地吞進無數材料,孕育不該久留的異靈。
男人指尖接連掐訣,當青色火焰燃起時,又振袖一揮,拋出數十個儲物袋。
袋子自發打開,所露出的資源是如今修真界再難尋覓的珍寶——卻毫不節省,儘數投於鼎中。
殘片被青火燒灼,漸漸裂開數道縫隙,被融化的天材地寶猛地包裹,強硬相融。
大鼎在震動,殘片在掙紮。
仙器最後一絲靈性應當還歸天地,融入江海,繼而孕育更多的生命。
而如今,煉器之法逆天而行,強留其於人間,成為一台永遠提供川歸石的“永動機”。
直到這片上古仙器殘片的靈性完全磨滅,連回歸天地都無法做到。
大火燒了不知多少歲月,投入的成本讓人咋舌,但結果誕生了——殘片鏡靈被強製煉出,意識恍惚。
一出現便被鎮壓淵流之底。
同一時刻,洞穴內的凡石漸漸染上了金色的光芒。
“你將永遠留在這裡,誕生的川歸石無窮無儘……即使我的仙器煉成,你也是它永遠的後盾。”
鏡靈不死,靈礦不滅……仙器之胚便無後顧之憂,可以一步步蛻變,成為真正的仙器。
男人望著鏡靈誕生,口中自言之語越發瘋狂。
“等到仙器誕生,修真界將無人不知我的姓名——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楚雲眠聽聞,忍不住拽了下旁邊的宋煜,偷偷道:
“師兄,這二傻子是不是被騙了……我是說,現在滿修真界都不知道遮日劍是誰煉的……”
宋煜:“……”
楚雲眠拿著留影石,將這些畫麵一一錄好,留待後來逐幀分析。
而前方霧氣朦朧的畫麵再次切換。
是一片水底。
被鎮壓在其中的鏡靈連害怕都不知道是什麼。
隻是懵懂地被汲取力量,以至於越來越混沌。
畫麵視角浮出水麵,隻見那座頂天立地的煉器鼎依舊,隻不過變得斑駁幾分,更添一絲煞氣。
而鼎前形容瘋狂的煉器師鬢發斑白——修士之體居然老態外顯,可見其心力交瘁。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滿地的靈器初胚,還有鍛造好的頂級靈器,皆被隨意丟棄在角落,而做出這一切的人,正口中喃喃,反複自問。
“為什麼差一點?為什麼差一點啊!!!”
他死死抱著頭,眼底赤紅。
卻突兀地看向某個角落,微微揚起左臉——這是一個傾聽的動作。
“什麼意思?為什麼要等?他玄天君飛不飛升,與我的仙器有何關係?”
似乎被什麼激怒,男人嘴裡終於蹦出一個楚雲眠聽過的名字。
玄天君。
那不是玄天門的創始人嘛?
要不是對方功德浩蕩,在今日仍舊福澤後代……那天她早就把龍傲天劈成炭了。
“大師兄……他說玄天君欸!”
宋煜被拽得愣了愣,回過神來低聲道:
“玄天君飛升之期……我大概知道遮日劍的誕生時間了。”
“為什麼要等玄天君飛升啊?”楚雲眠嘀咕一句。
等大佬走了再搞事?
“還有……他在和誰說話?小火告訴我,陶若謙也曾這樣自言自語過……哦他稱呼那個看不見的人為‘小友’。”
而宋煜皺眉,搖了搖頭。
前方畫麵光暗交換,似是預示著時光流轉。
終於有一天,煉器鼎上空雷霆萬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