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談玩家!
道理很簡單,秦滿江本來是能看不能碰,許一是能碰不能看。
可當兩人同時觸碰到玉蟬後,兩個時空的規則就會發生改變,簡而言之,單獨時空的人無法帶走玉蟬,要麼看不到,要麼碰不到。
所以秦滿江和許一才會同時握住玉蟬,像牽手一樣,讓玉蟬一直保持著轉換規則的狀態。
眼下,秦滿江的辦法也很簡單,既然這隻鬼在古代世界,自己能看到它,它就沒辦法傷害到自己,那隻要在許一即將被攻擊到的瞬間鬆開手,讓他一個人接觸玉蟬,轉換成能看不能碰的狀態,不就可以了嗎?
可這樣鬼一定會轉而攻擊自己,這時候隻能把握住時機,再次接住因為轉換了狀態而無法被握持住的玉蟬,隻要以相同的頻率保持這個循環,完全可以讓兩個人都規避開鬼的襲擊。
甚至,秦滿江還有一些更離譜的猜想……
“它來了!”這時,許一說道。
“準備。”
“我鬆手了啊!”
“好!”
“放!”
“接!”
前往西廂房的路上,兩個看不見彼此身形的人,正在和厲鬼進行一場詭異的較量,他們沒有任何失誤的空間。
一拋一接之間,這兩人朝著西廂房跑去。
————
梅思君站在東廂房門口,他太熟悉這裡的環境了。
南枝坊,從小到大他不知來過多少次。
這是一個早該被掃進故紙堆的地方,時代在發展,有些東西卻在停滯不前,有些人喜歡永恒不變的經典,但更多的人,喜歡與時俱進的潮流。
可這裡,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不同的,畢竟這裡不是現實世界的南枝坊,這是在井下。
推開門的瞬間,梅思君有些神情恍忽。
微微的紅光照在臉上,並不刺眼,卻讓梅思君渾身不自在。
而且他明顯地感覺到,沉睡在身體裡原本主人的意識動了一下。
這裡是……林煙清小姐住的地方嗎?
突然間——
昏暗的屋子裡傳來一聲詭異的低語“小清……”
聲音從身體正麵五六米遠左右的距離傳來,梅思君借著屋內的紅光朝那邊看去,前方果然孤零零地站立著一個身影,看身形,是個女人。
紅光柔和,她的臉也看不真切,梅思君隻能看到她裸露在外的皮膚透著慘白,手腕也瘦得隻剩皮包骨頭。
“你不是小清……”
話音一落,人影消失不見了。
梅思君再次看向四周,什麼都沒了。
仿佛剛才那個聲音,還有那個女人,隻是殘留在這井底南枝坊的某個殘影。
而在那女人的身影消失後,梅思君也看到了發出微弱紅光的源頭。
就在梳妝台上放著,一枚……碧中透著紅的玉蟬。
剛才那女人是?
鬼?
梅思君朝著玉蟬走去。
他也算經曆過不少遊戲了,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有“人性”的鬼,實在是可疑。
剛才梅思君不僅沒從那個聲音裡聽出任何惡意,甚至在那“小清”二字的呼喚中,聽出了一絲親切與依賴。
林煙清的好姐妹嗎?
那……就是她吧,那個投井自儘的戲子——李雲秀。
鬼還能保持人性?和這個東西有關嗎?
梅思君站在梳妝台前,注視著散發著朦朧紅光的玉蟬。
他是認識這東西的,玉蟬,含在死者口中,壓魂之用。
當然,這隻是一種美好的祝願。
可是……如果這玉蟬真的有用,那李雲秀死後化身為鬼卻依舊能保持神智就能找到依據了。
隻要李雲秀臨死時嘴裡含著這塊玉就有可能做到。
就在梅思君專注地看著玉蟬時,他完全沒注意到,此時此刻,梳妝台的銅鏡裡,映出了他的影像。
乍看之下沒什麼區彆,就是他的身軀部分,被銅鏡照了出來。
可很快,鏡子裡他的腹部就開始變得透明,皮膚,血肉,骨骼,內臟……一切都清晰地倒映在了銅鏡中。
所有臟器都還在緩慢地蠕動,更詭異的是,臟器之間的褶皺,仔細看去……似乎是一個人的臉!
梅思君完全沒發現,他如果能看到的話,一定能夠認出這張臉。
因為銅鏡裡倒映出的,他的臟器褶皺形成的那張臉,和他此刻的身體原主人的臉一模一樣!
林煙清……
這……根本就是林煙清的臉!
梅思君沒有看到,他隻是伸出了手,下意識地去拿那枚玉蟬。
似乎潛意識裡就覺得……這東西應該是他的……
然而,和這個時空的桌椅板凳一樣,這玉蟬他看得到,但卻碰不到!
一下,兩下,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