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秦滿江側頭看了陽一眼,“你沒感覺錯,我的確對一切都不關心,自己的事都還沒弄清楚……”
“不說我了,你是打算參加怪談遊戲的什麼挑戰嗎?”秦滿江忽然問道。
陽沒想到他連這個都猜測出來,一時間竟不知道該不該繼續說下去。
秦滿江看了一眼他的臉色“你對鐘雪燃說過最好多搜集一些靈童,鐘雪燃又把這話跟我也說過。可目前為止,這場遊戲能用到靈童的地方隻有道具,永久道具限兌一次,一次性道具限兌三次,多餘的靈童根本看不出作用。”
“所以,當靈童累積到一定數量時,能解鎖新的東西吧,”秦滿江麵色平靜地說,“比如永久下線之類的機會。”
他能作出這樣的推論,跟之前通過童界(伏城)看到的東西有很大關係,那個象征著伏城的巨大圓球裡,陽和聶雲真的名字已經紅得發黑了,肉眼可見的不對勁。
想不到這些才奇怪。
但陽不這麼認為,此刻的他隻覺得,自己真的從來沒有看清過任何一個人。
以前的同伴是,現在的秦滿江也是。
每一個都能完全超出他的意料。
“人果然不能太自以為是,”陽自嘲地說,“我還天真地想過,如果自己死了,遊戲中的大家該怎麼辦?”
秦滿江沉默地看著他,陽的狀態很不對勁,他似乎早就心存死誌了。
不止他,鐘雪燃也有這種傾向。
“曾經有一個人對我說,”陽下意識地笑著,說“生命是一束光,在我徹底熄滅之前,如果能稍微照亮你一點,也足夠了。”
“那是她臨死前對我說的話。”
陽看著夜空,伏城的光汙染較少,月色很美的夜晚星星也遍布視野的每一個角落。
他似乎在找某一顆特殊的星星。
“於是……我也學著去做她那樣的人。”
陽平靜地說。
“她是你的愛人?”秦滿江問道。
“不是,”陽搖搖頭,“是在愛情之外,難以衡量的另一種感情……”
他想表達的似乎很複雜,但也在儘力地解釋。
“這場遊戲看不到終點,即便是一次次僥幸通關,也隻是在漫無邊際的恐懼中苟延殘喘。人不是機器,在死亡與恐懼的高壓之下,精神狀況很容易出問題,我也不例外。”
說到這裡,陽看向秦滿江,笑道“按理說,經曆了三次遊戲的你,精神狀況早就該出問題了,但你澹然得讓我想關心都找不到借口。”
秦滿江啞然,如果是現在的自己再去經曆一起,估計會更加害怕。
但之前那副身體,就算是害怕也會被限製起來。
“我隻是在拙劣地模彷她,想像她一樣,和她給我的光……儘可能地照亮更多的人。”陽平靜地說。
夜空中,月色如水,星光燦燦,美麗極了。
“我必須成為大家的希望,”陽喃喃說道,“她告訴我,這場遊戲進行到後期時,壓垮大家的不再是詭異恐怖的厲鬼,而是我們自己。”
“遊戲裡不乏能力出眾的玩家,但當大家試過所有方法,最終都無法脫離這場遊戲時,一切都將變得毫無意義。”
月光照在陽的臉上,讓他健康的膚色顯得有些蒼白。
秦滿江也思考過陽說的這些問題,這場遊戲就像一場馬拉鬆比賽,隻要有終點,大家才會有期盼。
而怪談遊戲,是看不到終點的。
“所以,當脫離遊戲的機會來臨時,無論它是否是一個陷阱,我都要去嘗試。”
陽認真地看著秦滿江,說道“如果我通關了,證明有路可走,這場遊戲有終點。”
“如果我死了……你要幫大家找到新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