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當這個猜測被“劉護士長”肯定的時候,他心底卻並沒有生出猜對的喜悅,反而脊背發寒,更加找不到生路。
因為這個地方的一切,很可能都是虛假的扮演……
但促使這種“扮演”行為的底層邏輯是什麼,他卻還完全沒有頭緒。
從一開始接觸到劉護士長的時候,秦滿江就產生了一種怪異的感覺。
她太標準了。
因為自己也曾極其標準過一段時間,所以秦滿江很了解這種“標準”。
簡而言之就是……劉護士長的形象,幾乎是最經典的醫院恐怖故事裡,導致異變發生,最後醫院團滅的“厲鬼”。
而接觸到梨後,這種感覺就更加明顯,她的“表演痕跡”實在太重,重到秦滿江都能感覺出她的眼神像換了一個人。
當喂她吃下藥後,梨的“自我意識”蘇醒了片刻,她說自己也是玩家,並且讓他快逃。
那之後,秦滿江就把這種猜測完全地放在了心上。
而在地下室裡看到那骨山血海後,他之所以並不像簡寸心一樣震撼,也是因為他的心底早就有了另一個猜測。
血海成苦海,今生願與鬼為伴,
骨山通陰山,來世不同人共群。
怎麼看……這開幕語都和平安醫院極其不搭配。
秦滿江看著手上剩下的最後一粒藥。
他的腦子裡冒出了一個瘋狂的想法。
“過來吧。”秦滿江看向簡寸心,出聲喊道。
簡寸心微微搖頭“我不知道她什麼時候還會冒出來。”
“以你的身體,就算她的人格出現也傷害不到我們。”陳致遠說道。
簡寸心看向兩人,終於還是走向了他們。
這時的陳致遠也是一頭霧水,他幾乎完全喪失了深入思考問題的能力,但他的想法卻簡單而純粹。
“秦滿江,你想自己吞服這顆藥?”陳致遠問道。
簡寸心一驚“不行,正常人服用它的後果誰也不知道,萬一……”
“沒事的,”秦滿江看著藥丸,又看向還在掙紮,卻被陳致遠按在牆上的劉護士長,說“我們可以先不去思考那些複雜的邏輯,隻看現象。”
“可以發現,第一夜的安全,如果是因為她把病曆單交給了我們,病曆單就是安全密匙。我們弄丟病曆單,或者乾脆把病曆單交給了病人,就會遭到襲擊。”
“今天,她又分發了六顆藥。”秦滿江舉起這顆紅色藥丸,“我在想,它會不會就是第二天的安全密匙?”
“給患者服下,可以短暫喚醒他們的意識,獲得一些信息,但晚上會失去安全保障。”
“給自己服下,也許就能和昨夜一樣,免遭襲擊?”
秦滿江說道,他頓了頓,神情忽然變得很古怪
“而且,這是怪談遊戲詭變後的第一次,我們也是第一次以突然降臨的方式進行怪談遊戲吧?為什麼就能這麼肯定,清醒之後就一定會出現在平安醫院裡?”
“我們是自己了解到的樣子嗎?”
“我們會不會和他們一樣,也隻是在扮演一個自己根本無法意識到的……另一個角色?”
“如果是,那喚醒本我的辦法也隻有一個……”
秦滿江的眼裡閃動著瘋狂的神色,死死地盯著紅色藥丸。
這樣的神情從未出現在他身上過,讓陳致遠與簡寸心都感到一陣沒來由的恐懼與陌生。
“呼——”
一陣陰冷的風鑽進了大廳。
陳致遠和簡寸心打了個哆嗦,兩人看向樓外,這才發現……
天,已經黑了。
第二夜到了,可現在還剩下的人……已經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