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吧……
陳致遠有些茫然,但卻忽然意識到,對……
不然,為什麼我們一開始就擁有護工的身份?
大家似乎把它當成了理所當然的一件事,但在怪談世界中,依舊有某種邏輯存在,並不是一切出現即合理,它一定有一個能夠解釋的說法。
「難以置信……」
陳致遠呢喃道,現在回過頭來一想,帶入電影的角度去思考自己遭遇的一切,似乎完全合理了。
更大,更近,更亮的月亮,白色的霧氣,夜間的狂風,夜間走廊不亮的燈……這些都和厲鬼的能力無關。
無論風,霧,還是那碩大的月亮,都不是受到了厲鬼的影響,而是刻意出現,刻意製造的氛圍!
可是,這也太匪夷所思了。
但這個角度,也的確可以解釋為什麼會出現那麼多鬼,彼此之前又沒有明顯的邏輯和關聯。
因為這是電影啊!一切為恐怖效果服務,它不那麼講求邏輯,擔心鬼會出現的時候,鬼就真的會出現,給自己心理暗示已經沒事了的時候,就一定會出事。
還有……江渡剛才說的,落單。
在一場恐怖電影裡,最容易導致死亡的方式之一,就是落單。
一旦落單,無論躲到哪裡,厲鬼都能感知到。
它甚至會完全不講邏輯,完全沒有理由地出現,並殺掉那個落單者。
「這……真的是一場電影的話……我們要怎麼才能通關……」陳致遠即便心底已經相信了七八成,但破解了平安醫院的世界觀,依舊沒有太大作用啊,他還是想不通。
可江渡卻笑了笑「知道這是一場電影,通關的方式就很多了,至少……有三種。」
三種?
陳致遠心底湧起一陣莫名的悲哀,他真切地感覺到自己已經不可能在這場恐怖遊戲裡繼續生存下去了,哪怕是這次勉強逃生,下一次也一定會死在某個角落裡。
他知道……自己的頭腦已經完全跟不上了。
「請……告訴我……」
「好啊,第一種辦法——既然是恐怖電影,就一定有一個主角,恐怖電影的主角雖然不可能絕對安全,但至少會存活到電影的最後階段,隻要找到那個主角,死纏著他,至少可以保證活到第七天。」
江渡的第一個辦法就讓陳致遠歎服不已。
「第二種辦法依舊和主角有關,如果這是一部群像恐怖電影,並沒有真正意義上的主角,那我們就可以主動承擔起主角的角色,拿到主角光環之類的東西,有了這個東西的加成,相信活到第七天問題也不大。」
陳致遠眼睛發亮,江渡的奇妙想法讓他格外服氣,即便自己的思維能力沒有被削弱,隻怕也比不上這位第二人格江渡先生。
「那第三種辦法呢?」
「其實也很簡單,我們可以……直接打破第四麵牆。」
江渡的目光,忽然直直地盯向了某一處,饒有意味地說「電影,自然有觀眾,我們感覺到的被注視的目光,也許就是他們。」
「我很好奇,這場電影之外的他們,究竟是什麼樣子?」
「是人……還是鬼……」
江渡眯起了眼睛,低聲說道。
走廊裡的霧氣忽然卷了起來,不規則地波動著。
陳致遠怔怔地看著他,忽然問道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當然可以。」
「之前,你讓那個護士的屍體突然轉向,令她自己撞破窗戶跳下樓去,是永久道具的能力嗎?」
「是,我的永久道具,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改變感知,我隻是對它的方向感稍微動了一下手腳,」江渡簡單地解釋了一句,接著,他饒有興致地問「作為回報,你的永久道具是什麼?陳致遠先生?」
果然是他的永久道具啊……改變感知?也就是說,他甚至能製造出讓鬼迷失的幻覺……好厲害的永久道具。
陳致遠算是解開了心底的一個巨大疑惑,可是,他總覺得不太對。
第二人格可以使用主人格的永久道具嗎?
可江渡緊隨其後的問題,讓他沒能繼續想下去,陳致遠沒有隱瞞,回答道
「續寫之筆,我能通過接觸線索,以線索為基礎展開一條未來可能出現的故事線。」
江渡臉上的微笑緩緩收斂,他半眯著的眼睛也慢慢睜開「嗯……很有趣的能力,那麼……代價是什麼?」
陳致遠心中有些彆扭,這個秦滿江的第二人格,知道的東西好像比秦滿江本人還多?
而且給他的壓力非常大,他也不知道是自己變笨的原因,還是江渡給人的壓力本來就這麼大。
但他沒有深思,也無法深思,隻是回答道「我無法深入思考。」
「每使用一次,它會永久性的令我的思考能力衰退,就像現在……我已經很難進入思考狀態了。」
他的回答讓走廊中忽然安靜下來。
江渡之前眼中的隱隱殺意消弭於無形。
也許……這才是他對陳致遠知無不言的根本原因。
但陳致遠的永久道具卻讓他改變了想法。
他深深地看了陳致遠一眼
「陳致遠先生,如果可以,請保重自己。」
陳致遠微微搖頭,不再說話。
他自己知道自己的情況,這個永久道具,基本可以算是用未來換取現在的安全。
他可以看到某一條故事線,可以寫出可能出現的未來,但他自己已經沒有未來了。
「我沒有開玩笑……陳致遠先生,」江渡注視著他,「你的能力,將來會有很大的作用,就算為了伏城的其他玩家,你也不能死。」
「這不是我能決定的。」陳致遠微微搖頭,如果可以活著,誰願意去死呢?
但自己這樣的狀態,已經很難在接下來的怪談遊戲中活下去了。
「我可以啊!」江渡笑道,「不……是他可以。」
他指了指自己的身體,說道「一會兒通關之後,你去找這孩子,對他說……讓我進入童界。」
陳致遠一愣「你是說,秦滿江能主動進入童界?」
江渡隻是笑了笑,沒有回答,自顧自地繼續說道「一定要記得,找他,對他這樣說。」
「我……不明白……」
陳致遠搖搖頭,完全無法理解江渡的說辭。
江渡也不解釋,他慢慢抬起手,看著「自己」的手掌,慢悠悠地說「不用明白,這是一場遊戲……存檔和備份,也是必不可少的手段。」
(今晚得知消息可能要封城,趕緊出門囤貨去了,碼字時間太少,來不及分段了,給大家更一個四千字章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