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談玩家!
跑上樓梯時,秦滿江看到陳致遠依舊老老實實地站在樓梯口。
「走啊!天花板上的血都快滴你頭上了!」
秦滿江一把抓住他,拉著往樓上跑去。
陳致遠一愣「你讓我等他,他還沒出來……」
「你可彆說了,他是沒出來,他現在一身的邪門兒能力,看到這滿天花板的血了嗎?不知道是宰了哪隻鬼得到的,再不跑你就要拿血洗頭了!」秦滿江上氣不接下氣,但越說越來勁,「怎麼這麼死心眼兒你……」
「那藥片怎麼辦?」
「先活著,其他之後再說!」
突兀的,讓人頭皮發麻的女聲哭泣在樓梯走廊裡響起。
來了!
那個管涉,身上到底有多少鬼的能力?
這難道是人格分裂分出的女鬼?
秦滿江扭頭看了一眼,恐怖的腥紅鬼影剛在樓梯口露出了個頭頂,它的影子被月光映在牆上,細長又扭曲。
更恐怖的是,跑著跑著,秦滿江和陳致遠發現,自己身上的肉在往下掉!
秦滿江摸了一下自己的臉……他的臉像是放置已久的屍體一樣,已經在腐爛了!
行屍綜合征?!
他咬緊牙關,和陳致遠兩人衝進了一旁的病房「把病床拖過來,把門堵住!」
沒辦法了……
前麵的走廊已經一地鮮血,天花板也粘稠成一灘腥紅,根本無處下腳了。
現在能拖一會兒算一會兒,能不能熬到天亮?
秦滿江心裡沒底,他力氣不夠,幾乎全是陳致遠一個人將床搬了過去,還把床頭櫃,椅子之類的東西都搬過去堵住了病房的門。
可是,這些東西堵住門對鬼有用嗎?
也許有,但最多隻有一點。
不行……這樣下去兩個人都會死!
要想個辦法……最後的辦法!
這是一部電影,要想打斷這部電影,除了打破第四麵牆外,還有其他的辦法嗎?
秦滿江兩眼都是血絲,他滿腦子稀奇古怪的想法,已經有些癲狂了。
江渡明明已經留下了生路。
找到最後的藥,喂給一位尚未變成鬼的病患吃,喚醒他的深層意識,讓他說出打破第四麵牆的話,就能成功逃離這場遊戲。
自己也的確那樣去做了。
但計劃趕不上變化,誰知道「連言」會出現?
誰知道這場電影裡出現了管涉這麼個變數?
他上一輪扮演劉護士長,給自己留下了暗示,這一輪開始他又蘇醒了,這次他扮演的是反主「連言」,主角的行為權限,要比其他配角多得多,他一直在等這一刻,他要成為這場怪談裡唯一的「人」!
他還在踐行「來世不同人共群」,這個瘋子。
讓陳致遠拖住管涉,自己去拿藥,然後去找梨,這樣的確有一定概率成功,畢竟以陳致遠現在這腦子,鐵定會全力完成。
但騙傻子去死這種事,秦滿江想想都會抽自己巴掌。
你之前但凡翻臉不背我,把我扔在原地自生自滅也好啊。
秦滿江看了一旁的陳致遠一眼搞得我現在想當混蛋都沒借口……
陳致遠把病房裡的所有東西都搬上來把門給堵住了,他甚至自己都挽起袖子上了。
門外走廊的哭泣聲越來越近,也越來越清晰,秦滿江聽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現在這種境況,完全是自己自找的。
怎麼辦……還能怎麼辦?
窗外漆黑一片,要等天亮不知道還得幾個小時。
江渡想到的生路,明明是很好的方案,卻在執行階段出了問題,這怪不了誰,都是選擇。
可是,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這是一場電影……
電影……
秦滿江不斷地提醒著自己,他大腦裡閃過這場怪談中遇到的一切詭異場景。
而就在這時候,用身體抵著門的陳致遠忽然感覺到門上黏糊糊的,仰頭一看,從天花板上竟然在往下流血!
粘稠又惡心,就像是這棟大樓本身在出血一樣!
與此同時……
「砰——」!
病房的門被用力地撞擊了一下!
陳致遠麵色一白,肚子裡翻江倒海,血滴到了他的頭上,從他臉上覆蓋過去他也沒空擦一擦,隻是死死地抵住了房門。
他甚至沒有跟秦滿江說,因為他看得出來,秦滿江正在瘋狂地想辦法,他不想打擾到秦滿江。
「砰!」
又是一下更猛的撞擊!
陳致遠艱難地支撐著自己房門,他的手臂到肩膀已經全都麻木了,好大的力量……
門外的女聲哭泣尖銳又刺耳,突然……
陳致遠麵色詭異地一變,扭頭對秦滿江說道「放棄吧,你們逃不掉的。」
正沉浸在瘋狂思索中的秦滿江被這個聲音打斷,抬頭一看,隻見陳致遠的臉一半詭異,一半掙紮!
這是……替身綜合征?!
這是梨的病症!
梨也遭他毒手了?!
秦滿江心底湧起一陣絕望,他緩緩靠在了牆上,「陳致遠」的臉還在掙紮,管涉用替身綜合征的能力入侵了陳致遠,現在……已經徹底完蛋了。
秦滿江停止了思考。
梨也被他殺掉奪取了能力,現在……這場電影的生路已經完全被抹除了。
完了……
秦滿江看著半張臉滿是猙獰詭異的「陳致遠」,他沒想到,鬼都會留下一線生機,但反而是人類,做得最絕最狠,完全抹除掉了所有生路。
果然隻有人類才知道怎麼對付人類。
「就算逃過這一次,你還能逃過多少次?」
他一步步逼近,用言語攻擊著秦滿江的心理防線。
「怪談遊戲……是一場徹頭徹尾的騙局!」
「我在幫你解脫……」
「什麼是真實,什麼是虛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