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談玩家!
我們已經死了……
這個想法過於大膽,大膽到讓蘇遇都完全愣在了原地。
他想起了一個人,許庭芳。
許庭芳是他在怪談世界中為數不多的好友,曾經,許庭芳經曆過一次名為閉上你的眼睛的怪談,那次怪談差點無解,最終她卻和杜必安活到了最後。
現在許庭芳和杜必安仍在幸存玩家之列,蘇遇也聽許庭芳聊起過,那次怪談從名字開始就是一個陷阱,最後需要的反而是睜開眼睛。
而這次,這個名為如期死亡的怪談,如果也在名字中藏著陷阱,那還真有可能是夏南說的那樣!
“如果我們已經死了,光線和人數的意義是什麼?”蘇遇問道。
夏南停頓片刻,說道“我暫時也沒想清楚,不過……如果我們已經死亡,那這場詛咒的進行方式就可以解釋了。”
“一切異變的發生都隻能被我們目擊,因為我們不是活人。”
“以我們已經死亡為前提,能得出什麼結論,生路在哪裡?”蘇遇仍然覺得這個思路有些匪夷所思,“難道我們現在要做的,是讓自己重新活過來?”
蘇遇的這番話倒是讓夏南一愣,他想到了剛才通關的劉婧清,難道有某樣東西讓她活過來了?
還是她的某種舉動,讓自己“活過來”了?
“我也不清楚,我去聯係嶽秋池,劉小姐的家裡有通關的線索,一會兒見。”夏南說道。
“好。”蘇遇掛斷了電話,然後看向了曹向榮的手機。
他打開通話記錄,仔細地看了一眼,曹向榮臨死前果然也接到過電話……
等等?
蘇遇忽然心臟猛地一跳,他好像抓住了什麼,看著那個未知的號碼,他的心臟怦怦直跳……
————
時間回到現在。
夏南先給蘇遇打了一通電話後,再聯係的嶽秋池。
然而這時的嶽秋池,已經被詛咒纏上了。
但那隻鬼卻並沒有殺她,對……正是因為那隻鬼並沒有殺她,才更加堅定了夏南的推測。
我們已經死了,單純地殺,它殺不了我們。
可是,曹向榮又為什麼會死?
光線……人數,這兩點都被他們捕捉到了。
“嶽小姐,在等待怪談降臨時,你的身邊有幾個人?”夏南問道。
“三個……”嶽秋池看了一眼正在開車的厲鬼,有些沒底氣地回答道,“我在麻將屋裡……”
“你已經被襲擊過一次了?”
“是……”
嶽秋池驚恐不安,隻能下意識地回答著夏南的問題,不過,那隻鬼依舊沒有理會她。
而得到了答桉的夏南,立刻將所有已知信息聯係了起來。
這次的玩家,一共有五人。
劉婧清,曹向榮,夏南自己,嶽秋池,以及蘇遇。
從每個人身邊的光線情況,以及人數多寡來排列的話。
第一,曹向榮,怪談降臨時身處夜店,人多,光線不僅多,且雜,怪談降臨後身邊人依舊很多,光線也是。
第二,嶽秋池,怪談降臨時呆在麻將館,身邊有三個人,光線明亮,單一,怪談降臨後身邊人還在,光線還在。
第三,劉婧清,怪談降臨時呆在家裡,獨身一人,光線明亮,怪談降臨後也是獨身一人,光線依舊明亮,還開了家裡所有的燈。
第四,蘇遇,怪談降臨時人在天台,獨身一人,周遭光線昏暗,隻有月光,怪談降臨後依舊獨身一人,光線依舊昏暗。
第五,自己,夏南想著自己的情況,他和劉婧清基本一樣,唯一不同的是,在怪談降臨之後,他選擇了關閉家裡的所有燈光。所以,他是唯一一個周遭沒人,也沒有光亮的玩家。
也是目前唯一一個還沒有遇上任何異常的玩家。
嚴格意義上來說,蘇遇不主動去找曹向榮的話,他暫時應該也不會遇到怪異現象。
這麼一看的話……被詛咒纏上的先後順序和原因就都很明顯了。
可奇怪的是,曹向榮為什麼死了,但嶽秋池第一次被襲擊卻逃脫了?
等等……如果說光線代表的是玩家是否被詛咒纏身,那人數的多少,難道代表的是詛咒的強度?
因為曹向榮周遭的人實在太多了,所以他根本就沒任何辦法,但嶽秋池就還有掙紮的空間。
會是這樣嗎?
“先生……我有點累了,該……該去哪裡休息?”電話裡,嶽秋池顫抖著說。
夏南在電話這頭聽得清清楚楚,嶽秋池被一隻裝作他的鬼挾持到了車上,現在嶽秋池問的這個問題,其實是在問她現在該怎麼辦,要怎麼才能逃生。
可是,夏南也不清楚……忽然,他想到了曹向榮的死法。
難道那隻鬼要把嶽秋池帶到人多的地方去?
其實這一刻是一個極好的時機,這場詛咒按照順序在殺人,目前它在嶽秋池身邊,夏南現在如果掛斷電話趕緊和蘇遇彙合,去劉婧清家找找線索,才是最好的辦法。
但他做不到見死不救,畢竟他是一名法醫,儘管聽起來像醫生,但他屬於警察係統,的確也是一名警察。
對了,剛才有警笛聲!
他剛才在電話裡的確聽到了那麼一刹那的警笛聲,嶽秋池難道被抓了?
“嶽小姐,你之前是在警車裡?”
“嗯……”
“為什麼?”
“我……殺人了……”
嶽秋池說到這裡,依舊是渾身顫抖,她已經絕望了,無論這次怪談遊戲能不能活著出去,她的人生都已經完蛋了。
“能具體給我講一遍嗎?”夏南繼續問。
“可是……”嶽秋池看了開車的“夏南”一眼,她非常恐懼,生怕那隻鬼一扭頭就吃了她。
“不用顧忌它,放心大膽地說,相信我。”夏南的聲音給了嶽秋池很多底氣。
但嶽秋池還是有些猶豫,她對夏南完全不熟悉,她無法判斷夏南此舉是為了讓她重拾信心,還是隻是為了從她嘴裡獲得情報。
但想到夏南一直保持著通話,而且自己現在也的確已經沒有任何辦法了,她便狠下了心,相信了夏南。
她坐在後座,按照夏南的話完全無視了“它”,說道“怪談降臨時,燈黑了,然後我看到了命數已定四個字,燈再亮的時候,我朋友的臉……變成了我的……”
“我很害怕……我拿起玻璃杯,用碎渣刺她的臉,她死了……”
“然後我不敢再呆在有人的地方,就想出城,我訂了網約車,司機來接我時,好像報了警……”
“我在網約車上接到一個電話,是我自己的聲音,她讓我不要離開城市,我聽了她的話,在服務區下車了……”
“可是……當司機快要離開的時候,他突然變得很奇怪,讓我不要亂走……”
“我很害怕,他走之後,服務區的店員發現了我,然後我進去吃了晚餐……”
嶽秋池事無巨細地說出了自己遇到的所有事!
而完整聽過後的夏南,卻忽然問道“你砸朋友的玻璃杯,為什麼是碎的?”
“啊?”
“什麼時候碎的?”
“我……不知道……”
“一路上你遇到過其他人嗎?”
“沒有……隻有網約車司機和服務區的店員……”
“店員問過你奇怪的問題嗎?”
“沒有……”
夏南問完後,終於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可以了,嶽小姐……”
夏南閉上眼睛,疲憊地扶著自己的額頭,金色碎發暴露在了月光下,他低聲說道
“一切都隻是為了讓你恐懼,讓你逃往人多之處。但它失算了,你背道而馳,選擇了去荒無人煙的城外。所以……那通電話打來阻止了你,讓你暫時留在了服務區。”
“證據就是,服務區是真實存在的現實場景,但店員對你身上‘行凶’之後的血跡卻不聞不問,因為你身上根本就沒有血跡。”
“看到血跡的人隻有你,以及那位司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