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拚命地咬著自己的舌頭,但卻依舊無法感覺到疼痛。
可令人心驚膽寒的是,明明感覺不到疼痛,但這把刀遊走在皮膚上的每一個觸感,他都能清晰地體會到。
這難以忍受的恐怖折磨令他精神大亂……
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手被割開,一層層割下皮膚,像脫袖套一樣將那層完整的皮給剝了下來。
樊城快瘋了。
他倒寧願自己能感受到疼痛,那樣也許就能疼暈過去了。
但這個削瘦的恐怖男人,這個劉俊彥,他這個魔鬼……完全不給樊城暈過去的機會。
劉俊彥仿佛刻意要在樊城清醒的狀況下剝掉他的皮。
從未有過的恐怖感受讓樊城的眼睛失去了焦距,手臂被割開後,竟然隻流了一點血,這個已經不像人的,變態的劉俊彥沒有傷到他的主要血管。
“這是新鮮的,阿紅……再忍一忍,他能用的地方不多。”
劉俊彥的嘴角如同猛獸一般撕裂開來,他的眼睛睜得滾圓,瞳孔上布滿了恐怖的血絲,脖子上的皮肉也一直在蠕動,時不時浮現出一個女人的樣貌。
“做好新衣服……穿上它,你就可以活過來了。”
“阿紅……”
“嘿嘿……阿紅……”
“我們會結婚……”
“我們會永遠在一起……”
恐怖的呢喃鑽進了樊城的耳中,他很想徹底暈過去擺脫這種精神上的折磨,但卻根本做不到。
這個已經完全不知是人是鬼的劉俊彥,他拿著手術刀,在取下兩條手臂上的皮膚後,竟然將刀伸向了樊城的胸膛!
樊城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胸膛被他切開,鮮血瞬間飆射出來一股,濺射到了劉俊彥臉上,但劉俊彥卻完全不管不顧。
難以忍受的恐怖折磨摧殘著他的精神,不知道劉俊彥做了什麼,樊城怎麼也暈不過去,他隻能閉上眼睛,不去看正被開膛破肚的自己。
然而身體的感受卻又無比真實,他能明顯又清晰地感覺到刀鋒劃破皮膚,劉俊彥的手指觸碰到血肉的觸感……
這種極端的痛苦甚至完全和肉體的感受無關,樊城甚至連慘叫都做不到。
死亡的感受他曾在妄想分身上體會過,但這種持續不斷的痛苦折磨,卻要遠遠超越死亡。
如果現在能自殺,樊城絕不會猶豫。
他的精神,已經瀕臨崩潰了……
————
“對了……手術刀!你的手術刀!”
鐘雪燃眼裡出現一絲亮光,對正開車狂飆的嚴瀟說道。
“把手術刀插入他的心臟就可以了……三十分鐘,我會想辦法在三十分鐘內贏得這場遊戲。”
“求你了,嚴瀟……”
“嚴瀟!!!”
鐘雪燃一直在說話,嚴瀟卻一直在保持沉默。
“你不是不想看到死亡嗎?他快死了,嚴瀟……”
鐘雪燃流淚滿麵,她無力地靠著車窗,聲音越來越小。
她知道自己現在的所有舉動,所有言詞都很無理,她完全知道……
嚴瀟看了一眼後視鏡裡的她,終於開口說了一句話。
“他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