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盲目地學習著首席的行為,就因為對方是首席,是這場遊戲肉眼可見的“最強者”。
而在氛圍不那麼好的,另外一個城市的瞳界,玩家們同樣有樣學樣。
“原來隻有不擇手段才能一直活下去,才能成為首席嗎?”
他們會那樣想,然後照著自己城市的首席“學習”,為的也隻是活下去。
伏城瞳界,氛圍一直挺不錯,但這不僅是陽一個人的功勞。
很多人都忘了,醫生這個代號,從出現那天開始,就一直是第二席。
如果陽是熾烈燦爛的光,那嚴瀟就是冷淡靜默的影。
他從來不說什麼,隻是安靜地站在那裡。
可當其他人有需要的時候,一扭頭,影子就在身邊。
秦滿江沒有絲毫隱瞞地講述了自己的遭遇。
從無意中放出了十個二十年前的“月城老玩家”開始,講到自己被他們盯上,要求一起前往月城。
也許是太久太久沒能這樣坦誠地與人交談過了,秦滿江甚至說到了自己的身世,說到了自己的茫然與無措。
他二十歲前的人生是被江渡設定好的模版,二十歲之後的現在,又成了詭譎中心的潮頭。
秦滿江想要的其實一直都是簡單地,普通地活著。到老,到死,平凡地度過一生。
可總有一些看不見的力量在撥弄著他,將他推向自己根本就不想去的方向。
秦滿江說了很多,說到後麵,他自己都不知道說了多少……
他的情感就像開了閘的洪水,積蓄得越久,釋放時的力量就越龐大。
“有時候,我完全不知道自己是誰,秦滿江還是江渡?”
“我的靈魂從哪裡來?”
“我的未來在哪裡……”
一直到江邊起了風,一直到江麵泛起波紋,秦滿江才停下來。
嚴瀟沒有說話。
他沉默地思索著秦滿江剛才說的所有內容。
他意識到,秦滿江這番話,與其說像是在向他透露自己的秘密,不如說……更像是在留“遺言”。
秦滿江明顯已經意識到了那些單字代號的人要他會月城,絕對不是讓他參加月城的怪談遊戲那麼簡單,他的身體,也就是那個叫江渡的人二十年前“製造”的這副身體,有另外的作用。
無論怎麼想,需要用到他“身體”的用法,都絕對不會讓秦滿江本人好受。
所以,他在前往月城之前,把自己知道的一切,疑惑著的一切,都通通告訴了嚴瀟。
這種時候,秦滿江似乎也不怕所托非人了。
可是,讓秦滿江沒想到的是,嚴瀟接下來說的話更是完全超出了他的意料,甚至讓秦滿江驚呆在了原地。
“聶雲真說,這是神的遊戲。”
“人與鬼的博弈,和鬥獸場裡的廝殺一樣,被用來娛樂更高級的生命而存在。”
“秦滿江……”嚴瀟的聲音不大,但很清晰,仿佛是在說一件不起眼的小事,“這場遊戲裡,我所見過的人,我不會讓他們死去。”
嚴瀟扭頭,白色麵具上的瞳孔裡,閃動著熾烈的光芒“你的玩偶,讓我看到了另一種可能性,你能做到嗎?”
秦滿江已經完全被他的話驚住了,下意識問“什麼?”
“讓你所見過的鬼,也不要死去。”
“我們掀翻這鬥獸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