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你叫我了嗎?”陳信問道。
“叫了,”吳天生指了指另一個方向,“但我在那邊叫的。”葢
“那懸崖方向的雪霧裡,你的人影是……”
陳信心有餘悸。
“至少不是布羅肯現象。”吳天生說道。
“小心一些,這座雪山很古怪,不過更古怪的,是這個,你跟我過來看看……”
吳天生轉過身,帶路朝另一側走去。
陳信立刻邁步跟上了他。
“小心腳下,落腳點下到我踩過的地方。”吳天生提醒道。葢
“嗯。”
陳信看著腳下,下麵的雪地裡有來去兩行腳印,都是吳天生留下的。
這位短發的運動員體力和方向感都很不錯啊……
走了大概五分鐘,陳信累得開始喘氣,他抬頭看向前方,隻見天空烏雲密布,最多還有兩個小時天就黑了。
山頂處更是朦朦朧朧,風刮起的大量雪塵掩蓋了它的真正樣子。
“到了。”
吳天生的腳步停下了。葢
陳信聞言,朝他所在的方向看去。
這裡有較為密集的高大樹木,在其他季節裡,這裡應該有一小片樹林。
吳天生讓他看的,應該不是什麼樹林。
陳信有些近視,他儘力朝光禿禿落滿雪的枝椏深處看去,終於看到了吳天生所指的東西——
一座木屋。
陳信先是鬆了一口氣,找到木屋至少不用再擔心暴風雪,天黑後也有個地方過夜。
但他很快注意到,從腳下延伸到木屋方向的腳印是正常的,步距一致,大小整齊。葢
但從木屋方向回來的腳印卻顯得很淩亂……
毫無疑問這兩行腳印都是吳天生留下的。
木屋裡有什麼東西能讓吳天生這麼沉穩的人展現出心神不寧的狀態?
陳信心底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陳信,接下來你在木屋裡看到的東西,就是最重要的線索。”
吳天生低聲說道。
他的臉色有些不好看,就和陳信的印象一樣,吳天生很少出現這樣的狀態。葢
但這次……他是真的沒轍了。
完全想不通……
吳天生隻能寄希望於這位腦子越來越好的研究生。
“我想不通,靠你了。”
吳天生認真地看著陳信。
陳信的目光從雪地上的腳印落回到吳天生身上“嗯。”
他沒有拍著胸脯保證什麼,但他答應了,就一定會儘力。葢
吳天生對他的照顧陳信已經感受到了,無論那木屋裡的線索有多匪夷所思,他也一定會儘力找到答案。
“我們走吧。”
吳天生帶著陳信,一前一後靠近了木屋。
走進已經落滿雪的光禿禿林子後,陳信才發現這地方應該是伐木工人的臨時住處。
四周可以看到一些被鋸斷後留下的樹樁,隻是雪花遮住了年輪。
門是虛掩著的,從門縫裡沒看到腳印和雪花。
吳天生應該隻是飛快地看了一眼,就立刻轉身跑回去找自己了。葢
陳信腦子裡思索了一遍。
“我開門了。”吳天生說道。
“吱呀——”
木門被緩緩推開。
光線的進入讓昏暗的環境越發清晰,裡麵的“線索”也緩緩出現在陳信麵前。
他的瞳孔逐漸緊縮,死死地盯著木屋地上躺著的屍體。
他終於明白吳天生為什麼臉色會那麼難看了。葢
因為躺在這木屋裡的屍體是他們認識的人。
不……
是他們所扮演的角色認識的人。
那個身材臃腫,一臉橫肉,此刻卻一臉灰白,渾身僵硬的女人……
“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