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寒洞穿了大地,土地皸裂出大大小小的裂口。
從南到北,從東到西,毫無征兆,以往也從沒發生過這樣的事,但今天的冬天,它的確發生了。
六十多歲的村長麵龐黝黑,穿著破棉襖,雙手揣在袖口,在村子裡走來走去。
前幾天下了大雨,昨晚雨才停,然後就出現了大降溫。
這降溫實在太厲害,把地都給凍裂了。
在村子裡轉悠了一圈,村長發現大部分裂痕是從觀音雕像下方延伸出來的。
麵龐黝黑的老村長從懷裡摸出一杆煙,煙杆烏黑發亮,伸出來的手背和這地麵一樣,有好幾道裂口。
他趕緊巴巴地抽了兩口。
等進了屋子,摘下棉布帽來,麵對一屋子漆黑發亮的眼睛,老村長搖頭道“出不去咧,冷死人。”
屋裡瞬間議論紛紛。
誰也沒想到南方的冬天會這麼難過。
和北方不同,南方沒有儲存糧食過冬的習慣,也放不住,很快就壞了。
可今年這個冬天卻冷得出奇。
前幾天剛入冬就一連下了好幾場雨,像是要把夏季被躲過的水全潑回來一樣。
一開始沒人當回事,幾場雨而已。
可慢慢的,事情不對了。
昨晚雨停後,也沒見下雪,但氣溫卻陡然下降。
出村的路就一條,有人扛著凍出去看,那路裂開了,斷裂成五米寬的天塹,根本過不去。
村裡瞬間和外界斷了聯係,吃穿用度還有,但不可能一直空耗著,這才央著村長,讓給想想辦法。
村長頂著嚴寒出門走了一圈,耳朵都快凍掉了,除了發現大部分裂縫的朝向,是朝著觀音雕像之外,隻下了個彆出門,會冷死人的結論。
一屋子人沉默著,壓抑著某種難言的氛圍。
雖然短時間內人不會餓死,糧食吃乾淨了,還有家畜,可豬牛羊雞狗也吃乾淨了呢?
就在這詭異的沉默之際。
“篤篤篤——”
房門被敲響了。
村民麵麵相覷,村裡人可不會敲門,有事“啪”的一腳就踹門進來了。
這會兒敲門的會是誰?
出入村唯一的一條路也給凍斷裂了,真是奇了怪了。
村長給一旁的黑臉壯漢使了個眼色,壯漢起身去開了門。
“吱呀——”一聲,門開了,一屋子男人的眼睛也直了。
門口出現的,竟然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姑娘。
長得如花似玉,皮膚比他們見過最白的饅頭還要雪白,更要命的是,這姑娘渾身上下光溜溜的,根本沒穿衣服!
老村長最先反應過來,趕緊“哎喲”一聲,起身要去問怎麼回事。
門邊的黑臉大漢已經忙不迭地去拉姑娘進屋。
這渾身赤裸的姑娘剛被拉進屋,就聽“砰——”的一聲,木頭門砸也似的關上了……
此時,觀音雕像下——
一個男人的身影從隱隱約約的模糊透明狀,變成了實體。
秦滿江剛站定身形,恢複意識。
就感覺到了一股極為明顯的注視。
好冷……
他轉過身去,抬頭一看。
一尊四五米高的石雕觀音像,正俯視著他。
(觀音篇開始,明天三更,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