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鬆了口氣,雖然感覺有些不舒服,裸露在外的皮膚像碰到了滑膩膩的冰塊一樣,感覺涼颼颼的。
應該是快下雨的緣故。
我轉身離開了院子,又對今天這位不太稱職的“門衛”打了個招呼“我走了啊,記得下次見我也彆叫。”
黑背大狼狗還是沒抬頭。
難道這狗子今天睡著了?
我有點疑惑,卻也沒放在心上。
跨上自行車,往自己江邊的家騎去。
一路上,風越來越大,吹得我眼睛都快睜不開了,道旁的樹唰唰地響,落葉和塵埃一起飛上天,這大風下連自行車都蹬得費勁。
還說今晚在村裡四處溜達一下,找以前上江村的“移民”聊聊,看這天氣情況,怕是晚上連出門都難。
我頂著狂風,用儘全力地騎,卻還是騎不動了。
天上也時不時地響起一聲炸雷。
剛剛還是交織著黃昏的時刻,竟然黑得這麼快,連天氣也變得這麼快。
不得已,我下了車,隻能推著自行車頂風前行。
說起來,今天村子裡真是安靜,特彆的安靜,除了風聲和枝葉的沙沙聲,以及偶爾響起的門窗被風吹著砸在牆上的聲音外,一點兒人聲狗吠都沒有。
我推著自行車,半眯著眼睛,抬起一隻手擋住狂風和塵埃,這風真是奇怪……剛好是從家裡的方向吹來的。
簡直就像是在阻止我回家一樣。
我低著頭,咬牙硬是推著車往前走,還就不信這個邪了,難道家裡那邊冒出了個風眼兒?
不行,實在走不動了,前方吹來的風簡直像是一堵牆,死死地擋住了我。
我停下腳步,抬頭往上看,方才黃昏的天幕此刻已成濃黑,雷霆在晦暗低沉的雨雲裡孕育,電光偶爾將黑雲的輪廓勾出來,空氣裡也逐漸有些濕氣。
真的快要下大雨了。
我的心跳越來越快,從進村的那一刻起,一股莫名的不安與詭異就在心底盤旋,我感覺喉頭發緊,呼吸也變得不順暢了。
村子裡的燈都亮著,但還是一個人都沒看見。
雖然風很大,人不出門是應該的,但往常也不是沒發生類似的事,村裡的大爺大媽們在這種天氣反倒喜歡四處吆喝,收衣服,關好窗之類的到處喊。
可為什麼……今天一個人的聲音都沒有,除了之前的王大爺,也一個人影都沒看見
我的恐慌已經壓製不住,眼珠四下亂看,轉得很快。
而就在這時,一直擋在我前方的那堵無形的風牆,卻在這時陡然消失了!
我立刻看向前方,這條路是回家的方向,兩旁是被吹得東倒西歪的雜草與樹木,而眼前的模糊的黑暗中,竟隱隱約約裂開了一條縫隙!
黑暗,裂開了一條縫隙!
我沒看錯吧?!
我掐了掐自己的臉。
更詭異的事,發生了……
裂開的黑色縫隙中,走出了一個模糊的人形輪廓。
他一步步,慢慢地從黑暗中走出來,站定在我麵前,路旁村民家裡散逸的燈光照出了他的臉。
狂風之下,他的衣服和頭發也在胡亂地飛舞。
但這張臉……這張臉!
他在看到我的時候,也很明顯地吃了一驚。
“你是誰?”
“你是誰?”
兩個聲音在我和他的嘴裡同時出現。
“我是秦滿江。”
“秦滿江……”
狂風依舊不停,黑雲低垂,孕育著雷霆。
我和他之間,一片死寂。
(今晚一更,我胃病又犯了,燒心反酸,遭不住。這本小說也進入收尾階段了,我好好寫,把坑都給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