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嬸子有些不甘“老頭子,真要給他買工作?”
他們家都沒說買工作呢,就要給外人買。
胡大山沒有回答,直接道“去,拿過來。”
他的語氣過於冷漠,胡嬸子跟他生活了這麼些年,還是第一次見到老頭子這樣,再多的話,也咽到了肚子裡去,不甘不願的去拿賬本了。
至於胡大山,看了看眼裡帶著怨恨的兒子們,還有唯一的女兒,心裡數不儘的悲涼。
老話說的好,樹大分枝,早該分了,是他糊塗了。
讓一個不省心的連累全家至此。
沒一會兒,胡嬸子的賬本拿來了。
胡大山接過來,打開翻到最後,看到最後的結餘,眉頭皺了起來。
再依次往上看,是一筆一筆的支出,他把目光看向老伴兒“怎麼回事?家裡怎麼隻剩這些錢了?”
胡嬸子臉色僵硬,旁邊的胡春花手往後縮了縮。
胡家軍就在她身邊,一眼注意到了她的小動作,拽住她往後藏的手,露出她腕上的手表。
這下子,大家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胡二嫂子失聲叫道“你不是說這是王海軍給你買的?”
胡春花被抓著,掙紮不得,不由得把求救的目光看向胡嬸子。
這會兒的胡嬸子,哪有心情關心閨女,她巴巴的解釋“春花說是借的。”
說以後會還的,她才拿出來給她應急的。
“借的?”胡三嫂子早就忍不了了。
“合著咱們家的寶貝小姑子,吃我們的,喝我們的,支使著我們乾活不說,還花著我們的血汗錢去給野男人充麵子!”
“娘,你就生了胡春花一個閨女啊,我們這些當兒孫的,在你眼裡都合該養著她是嗎?”胡家老三氣的青筋蹦起。
“我們家的錢,跟她胡春花有一毛錢的關係嗎?她是給過你一毛,還是給孩子們一顆糖了?”
“我們念著她是妹妹,一再忍讓,可她有一點念著我們嗎?”
“她男人沒死那幾年,她在公社倒是逍遙快活了,想過在鄉下的哥嫂們?她伸手拉拔過我們嗎?”
“前年那是什麼光景?她不乾活白吃糧食不說,還要往外拿,那時候她想過她的侄兒們餓的哇哇大哭嗎?”
胡家老三因為跟胡春花年歲相差最近,受到的待遇卻天壤之彆。
“就因為她是女的,我們從小就讓著她,就因為她是妹妹,我從小就護著她,現在她沒了男人,是不是要我們這些都陪著她男人去死?”
胡嬸子瞠目結舌“老三,你說什麼呢?春花都說是借的?”
胡家軍冷笑一聲“借?你問問她,想過還嗎?”
一家子骨肉血親,他本也不想計較那麼多的。
但是從來沒有一方無休止的索取,一方一直付出的。
哪怕是親兄妹之間。
胡嬸子抬頭,掃過家裡的兒孫們,兒媳婦們,看到他麼全都厭惡的彆開臉。
就連她的孫子們,也敵視的看著她。
她想要說的話,突然就說不出口了,眼淚刷的就掉了下來。
抹著眼淚,心裡難受的不行,他們家怎麼就成了現在這樣了呢?
明明,他們家越過越好了呀。
胡大山,盤膝坐在炕上,嘴唇顫抖著,他閉了閉眼,吐出兩個字“分家。”
說完不等人有意見,直接說道“家裡一共剩下九百六十三塊,老大老二老三一家三百,剩下的六十三我拿著。”
“至於被春花借走的三百塊,等她以後還了,你們一家一百。”
“還有給王海軍買工作的錢,我出一半,胡春花出一半,現在沒有,以後也得還。”
“至於屋子,家裡就這幾間,暫時你們各家住的屋子就是各家的,至於我和你娘住的這這一間,等我們死了以後,折算成錢,也分成三份。”
他這樣分家,是很公平的了。
但是有一點,胡家軍媳婦提了出來“那小姑子住的屋子呢?不分了?”
“那是我的屋,你想都彆想!”胡春花見有人惦記她的屋子,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