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出個星辰大海!
“我們趙家……可能要出大事兒……”一個中年人坐在大殿側位座椅中,臉上表情凝重地說道。
大殿的正座位置上,端坐著個相貌威嚴的老者。他目光灼灼地望向身旁的中年人,沉吟未語,卻散發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在神跡大陸上,見過這二位的人隻怕不會太多,但他們的名字卻幾乎婦孺皆知。尤其是對於生活在趙氏家族割地的百姓們,這兩個人便是他們的天,是可以任意掌握人們生死的至高無上的存在。
趙氏家族的現任家主趙太祖,以及他的嫡子趙恒。
對於尋常百姓來說,真神殿再如何強大,那也隻能說是一個圖騰般的信仰,距離自己太過遙遠,甚至虛幻。而趙家這兩父子,卻是能夠隨時左右自己現在以及未來數十年生計的人。
所以從某種角度來說,三大家族在神跡大陸上的勢力,甚至要比真神殿還要更具有普及性。
但就是這樣兩個在百姓心目當中堪比真神一樣的大人物,此刻卻是雙雙緊鎖著眉頭,仿佛遇到了什麼天大的難事。
趙恒見父親遲遲不語,心下更是惶恐。他欠了欠身,說道“父親,這件事情到底要如何處理,還需您來定奪……”
趙太祖的眼睛眯了眯,卻仍沒有直接回應兒子所說的事情,反而沉聲問道“恒兒,小真做的事情,你現在到底掌握了多少?”
“呃……”趙恒仔細斟酌了一下,才道“父親,孩兒不敢對您隱瞞。真兒那個逆子背著我乾了什麼事情,現在還沒能查出什麼頭緒,隻知他暗通了離陽郡的朱厲,可能會涉及到真神殿那方麵……”
說到真神殿,趙恒的語氣明顯緊張了幾分,鬢角也不自禁地浸出了微汗。他頓了頓,又道“我在得知這個消息之後,立即派人去解決首尾,並將真兒召到了恒城。我本想著,先關真兒幾天禁閉,讓他自思反省,待他與朱厲之間的首尾處理乾淨之後,再仔細向他盤問。誰知道……”
“誰知道小真倒有些本事,居然從你的恒城裡逃掉了,是不是?”趙太祖重重地哼了一聲,顯然對趙恒的表現相當不滿。
趙恒猛地從座位上彈了起來,躬身道“是……是……孩兒一時疏忽,沒料到真兒那小子何時結識了些江湖上的詭術騙子,竟為他搞了個替身在書房裡麵……唉,若不是我前日去想找他詢問些事情,隻怕還被蒙在鼓裡呢!”
趙太祖冷冷一笑,說道“既然連你這個恒城城主都著了道,那就不能說人家是什麼江湖騙子。倒是你,小真在無垢城擅自盜走勾玉寶器,這件事情你還打算騙我到什麼時候?”
“父親……”趙恒心頭劇震,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顫聲道“父親恕罪,孩兒絕不敢有意欺騙父親。真兒盜走勾玉寶器確實該罰,我也是想查清事情的來龍去脈,然後再向父親您稟告詳情的。”
趙太祖不置可否,隻是用指尖輕輕敲了敲椅子扶手,悠悠道“我也是個父親,自然明白舐犢之情。你想保小真,這我理解,但你蠢就蠢在自作聰明,根本沒有搞清事情的嚴重性,居然還敢獨斷妄為。你在恒城偷偷做的那些手腳,難道真以為可以瞞得過我、瞞得過真神殿嗎?!”
趙恒身子一顫,心中卻是涼了半截。想想也是,他可以在兒子趙真身旁安排眼線,那父親趙太祖沒理由不對自己的舉動也加以監視才對。至於真神殿……這個組織實在是太神秘、太強大了,以至於三大家族在幾百年中都對其俯首帖耳,如果說自己的小動作真能長期瞞過真神殿,這種事情趙恒自己都不敢想。
他隻是想把兒子與朱家暗中勾結的事情先壓下來,然後第一時間將事態糾正過來。但實在想不到,趙真神不知鬼不覺地逃掉,失蹤的家族重寶古勾玉也一直沒能找到下落,現在又被趙太祖察覺了一切,所以趙恒才不得不親自跑到汴城來,向父親負荊請罪。
趙太祖也無暇關心自己兒子的那些小心思,他長歎了口氣,問道“彆的且先不說,被小真從地宮裡拿走的勾玉寶器必須拿回來。那是我趙氏先祖傳承下來的鎮族重寶,若是真遺失了,彆說你們父子倆性命難保,就是我整個趙氏家族……都可能要麵臨一場劫難啊。”
趙恒大驚,急道“父親,那無垢城外的地宮不就是祖上為真神所修的一個祭祀之處嗎?況且都已經荒廢許久,就算真兒一時鬥膽從那裡麵偷了些東西出去,也不至於惹出這麼大的禍事吧?!”
“不至於?哼……所以我才說你蠢!自作聰明!”趙太祖重重一拍椅子扶手,怒道“那處地宮雖然早已荒廢,但自祖上便有規矩,地宮四周方圓十裡皆為禁區,不許任何人擅自進入。你以為,趙家世代列祖列宗會無緣無故地去守著一塊無足輕重的荒廢地宮?”
趙恒微怔,問道“父親,那……那地宮中到底有什麼玄機?被真兒取走的那枚勾玉寶器又是什麼?我……我怎麼沒聽說過趙家還有鎮族的重寶?!”
趙太祖臉色一沉,道“有些事情,還不是你現在該問的。我現在隻能告訴你,地宮中的勾玉寶器,關係到趙家祖上與真神之間的某種誓約。如果勾玉寶器遺失,勢必要引來真神殿的責難。”
“與真神的……誓約?!”趙恒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忍不住再次劇烈地顫抖了起來。
趙太祖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兒子一眼,說道“你也先不用怕成這副模樣,說來也算運氣,真神殿那邊好像出了些事情,現在汴城的聖使徒已經傾巢而出,聽說其它分殿的聖使徒也都在陸續行動,想必一時半會兒沒功夫去關心地宮裡丟沒丟東西。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儘快找到小真,追回勾玉寶器。如果一切辦得順利,說不定還能夠瞞過真神殿,讓我趙氏家族躲過一劫。”
趙恒先是鬆了口氣,隨後又是一臉的苦色,說道“父親,我已經將恒城的府兵儘數派了出去,可是……始終沒能尋到半點真兒的蹤跡。”
“蠢貨!”趙太祖再次瞪了瞪眼睛,怒道“神跡大陸幅員廣闊,你這樣大海撈針般地去找一個人,豈是容易的事情?”
趙恒瑟瑟發抖,問道“父親有何高見?”
趙太祖道“既然你已查到小真與朱厲暗中多有溝通,而且這次小真盜走勾玉寶器之後,又馬上派人去向朱厲傳送書信,這件事情必然跟那朱厲脫不了乾係。你找不到小真,難道就不會派人到離陽郡去找找那朱厲嗎?”
趙恒仍是滿臉愁雲,猶豫道“可是……離陽郡乃是朱家所轄,我派人去找朱厲,那……那能管用嗎?”
趙太祖無奈地閉上了眼睛,他簡直都要被這個愚蠢的兒子給氣瘋了。當初就是因為趙恒這個嫡子太不成器,他才讓嫡孫趙真去坐鎮無垢城這個特殊的地方。誰承想,自己這個嫡孫又太過聰明,反倒是惹出了這麼一出禍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