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鹽引跟茶引?”
倪元璐愕然道:“大將軍,你什麼意思?什麼鹽引與茶引?”
朱辟邪臉色一僵,擦了,差點說漏了啊……
“咳咳咳……”
朱慈烺乾咳兩聲,訕訕笑道:“這就是接下來孤要跟各位商量的事情,那就是九邊的事情,眾所周知,九邊的供應都是由晉商掌握的,如今我們將晉商給全部查抄了,咱九邊的物資供應必定要出大問題的……”
倪元璐心頭大震,緩緩說道:“殿下說的是,大明開始實施開中法以來,九邊軍資供應與流轉都是晉商在負責,現在晉商被一網打儘,那九邊必定陷入巨大的混亂之中,搞不好要出大亂子的……”
朱慈烺點頭道:“不錯,所以孤打算讓人來接手晉商的產業跟生意,繼續維持九邊的軍資運轉與供應,以免除了大亂子。”
“殿下打算讓什麼人來接受這些晉商的產業與生意?”
倪元璐問道。
朱慈烺沉聲道:“孤決定讓大明的藩王們來接手八家晉商的產業,同時,孤打算藩王們接手這些產業的同時,放棄朝廷原來賞賜的鹽引與茶引!如此一來,藩王與宗室之中掌握的所有鹽引與茶引就會全部都收歸到朝廷的手上,要知道藩王宗室的手上可是掌握著大明一半的鹽引茶引!”
黃道周與倪元璐等人麵麵相覷,這殿下將刀子捅到其他人身上,倒也可以理解,現在殿下竟然將刀子捅到了自家人的身
上,這、這還了得?那藩王們還不得鬨翻了天?
“殿、殿下,您這是玩真的?您問過皇上的意思沒有?”
黃道周震驚問道。
朱慈烺擺擺手,答道:“父皇如今不能視事,他說的很清楚,一應朝廷大小事務,儘皆由孤與諸位閣老商議解決,這不是再問你們的意見嗎?你們若是同意的話,孤就準備實施了!你們應該知道,這大明鹽引茶引之中蘊藏的財富到底有多少!”其他人不清楚,那倪元璐作為戶部尚書,那是再清楚不過的了,大明鹽引六百萬引,每引抽稅三兩,運輸銀三兩,那就是六兩銀子,六百萬兩,那就是一千二百萬輛銀子啊,即便是僅僅收上來一半的鹽引,那朝廷一年也有六百萬兩銀子的收益啊,再加上茶引,這可又是接近千萬的稅收了啊!
隻是,這麼大的動作,雖然晉商產業也各自不少,但是跟這大明近半的茶引鹽引相比,還是有點不夠看啊,這要是朝廷拿著晉商的產業生意換藩王手中的茶引鹽引,那還不得鬨翻天?
“殿下,這件事情,即便是皇上都絕對不敢輕易決斷啊!事關藩王宗室,搞不好就會鬨出大亂子的!”
黃道周苦心勸道。
“大亂子?”
朱慈烺聳肩道:“難道現在大明還不夠亂嗎?既然都已經這麼亂了,也不怕在亂一點,天底下大明藩王宗室數以十萬計,除了周王、唐王等少數幾個心裡還有著朝廷
,有著祖宗宗廟的,哪一個拿著大明的天下當回事的?憑什麼孤跟父皇每天累的跟孫子似的,他們卻要坐享其成?美的他們,雷霆雨露,俱是君恩,給他們鹽引茶引,那是雨露,這晉商的產業換回鹽引茶引,就是雷霆!不管他們樂意不樂意,孤就這麼乾了,有意見給孤忍著!”
黃道周無語道:“殿下,治理國家不是靠蠻乾,您這樣會引起朝野上下的眾怒的,到時候捅到皇上那裡,可是有你受的!”
朱慈烺冷哼道:“幼玄公,你是左都禦史,孤就問你一句,這個舉措是不是對大明朝廷大明江山社稷有利?”
黃道周神色一滯,無奈道:“有利,自然是有利,可是對藩王宗室們,那可是有害啊,一旦惹怒了這些宗室,他們聯名上書,奏請皇上,可是夠您喝一壺的啊……”
“有利就行!”
朱慈烺冷笑道:“孤不管那麼多,隻要是對宗廟社稷有利,孤就乾了,父皇怪罪,那孤就受著,大不了就廢了孤的太子,孤就跟著大將軍領軍繼續南征北討去!”
黃道周猛然回頭,看向了朱辟邪,怒道:“朱辟邪,虧得皇上無比信重你,將太子都交給你教導,你就教導太子這些?難道你就不怕藩王宗室們鬨事,到時候清君側,誅奸佞嗎?”
朱辟邪愕然道:“幼玄公,你這話什麼意思?清君側?你的意思是,藩王們要靖難嗎?你可嚇死我了,不過
,幼玄公,下官不是晁錯,這些藩王宗室也不是當年漢家的七王,更不是大唐的秦王李世民,清君側?他們隻管來,讓天底下所有的藩王綁在一起上,看看他們能夠堅持多長時間?若是下官動用神機營這樣的精銳,那下官就算是欺負他們!”
我你嘛!
一對兒虎到家得二百五啊!
“白穀,你、你倒是說句話啊!還有暗公,你們兩個倒是說句話啊!”
黃道周急聲道。
孫傳庭無奈道:“幼玄公,我們能說什麼?所謂窮則變,變則通,通則久,如今大明國事艱難,已經窘迫到了極點,若是諸公有更好的治國良策,下官站在你們身邊,願意效犬馬之勞!”
孫傳庭的那意思很明顯了,你們有主意倒是上啊,我跟著你們,可是你們一個個麵對大明亂局,都束手無策,人家現在殿下上來開始革故鼎新,勵精圖治了,你們還一個個跳出來反對,讓我怎麼說?
朱辟邪沉聲道:“幼玄公,這件事情成了,功績是內閣的,如果出了亂子,任何亂子,我跟殿下扛下了,如何?”
黃道周怒道:“你將我黃道周以及諸位大人看成什麼人?我們雖然是文弱書生,可是骨頭也不比你大將軍的軟!我們擔心的是朝廷的穩定,接連出了這麼多的變化,朝堂上下,那必然是一片嘩然,如今皇上不能視事,殿下初膺大任,你就慫恿殿下如此莽撞行事,真的出了亂子
,那殿下的英名可就毀了!”
朱辟邪哂然道:“幼玄公既然不怕,那還阻攔什麼?殿下是我的入室弟子,難道我還能坑他不成?從他拜師那一刻起,天塌下來,也是我這個做師父的替他扛著!這總該可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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