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佐助為圓心,卡卡西老師朝著周圍擲出苦無,像是確定方位,又像是將那些蔓延到地麵、乃至周圍柱身上的鎖鏈定在地麵。
等到黑色的鎖鏈靜止不動,我仔細看去,才發現那並不是鎖鏈,而是一個一個黑色的咒文密密麻麻的拚接在一起,像是鎖鏈。
“好了,”卡卡西老師道“現在還剩最後幾步。我需要用自己的鮮血在你身上繪製最後的發動咒文,如果覺得有些不適,稍微忍耐一下。”
他這麼說著,拔出苦無,在自己的掌心劃開了一道傷痕,鮮血從掌心流淌至他的指尖,我看著佐助纖瘦單薄的身體上被繪製出一個接著一個的複雜紋路,心裡忽然有一種異樣的感覺。
不知道為什麼……有一種很想觸碰他的衝動。
“好了。”
等卡卡西老師說出這句話,我才猛地回過神來,一時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最後一步。”
他再次結印,按在了佐助的咒印處,上一次,無數的咒文如同鎖鏈四射而出,現在那些鎖鏈就像是得到了信號,從外向內收縮而回。
佐助痛的喊了出來,把我嚇了一跳,我下意識想過去,卻又不知道能不能過去。
“佐助?!”
佐助的身體朝前倒去,他雙手撐住地麵,疲憊的喘息著回頭看向我,露出了一個勉強的安撫微笑。
“這是封邪法印。”卡卡西老師道“如果咒印再有什麼異動,這個法印可以封住它。不過,如果你個人的意誌力不夠堅定,它就起不了作用……”
那怎麼樣才算是意誌堅定呢?
我猶豫的朝前走了幾步,見卡卡西老師沒有阻止,才衝到佐助麵前。
……聽起來像是心誠則靈,不靈就說明心不誠的不靠譜說法。
佐助卻沒有像我一樣覺得卡卡西老師說的話很有槽點,他的眼神漸漸渙散了起來,一頭倒進了我的懷裡。
我嚇了一跳,手下意識的扶在他的肩膀,但不知為何,因為剛才冒出了想要觸碰他的念頭,這時候反倒覺得真的觸碰他是一件不好的事情,又連忙縮回了手,把手藏進了袖子裡,才隔著袖子的布料抱住他。
佐助昏睡過去後,這昏暗又空曠的空間裡就隻剩下我和卡卡西老師了,原本就安靜的環境一下子近乎死寂,我想讓他幫忙把佐助的衣服撿過來,卻又無法開口。
卡卡西老師又在想什麼呢?
他肯定也不想看見我,那又為什麼要讓我一起過來?
這時,我聽見黑暗中響起一陣腳步聲,卡卡西老師也發現了,他警惕的轉過身去,看見一道陌生的身影從黑暗中顯現。
“你學會封印法術了啊……好久不見,你又變強了,卡卡西。”
“大蛇丸……是你。”
我看著他們劍拔弩張的對峙,又想到後世大蛇丸和卡卡西大人和睦相處的記憶,一時之間不禁有些混亂。
大蛇丸戲謔的看著如臨大敵的卡卡西老師“我可不是來找你的,你知道吧?”
“你盯上了佐助嗎?”
“你真好意思說啊,”大蛇丸直直的盯著他“寫輪眼……以前可沒見你有過。你已經得到了,當然可以這麼輕描淡寫的……可惡,我也想有宇智波的血統啊。”
“你以為我會信你嗎?”
“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早就掌握宇智波的血統了吧!”
大蛇丸露出了意外的神色“什麼?”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皺起了眉頭“嘖,我已經離開木葉了,可不要讓我隨便替某些人背黑鍋。”
“某些人?除了你之外,還有誰了解木葉,又有能力掌握宇智波的血統?”
大蛇丸盯著卡卡西,“你好像在套我的話……怎麼,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有趣事情嗎?”
卡卡西老師立刻轉移了話題“你來木葉,就為了佐助的話,也太小題大做了……你到底想乾什麼?”
大蛇丸眯了眯眼睛,“我建立了自己的忍者村……音忍村。如果能得到宇智波……有哪個村子能拒絕寫輪眼呢?木葉不也為了留住這最後一個宇智波,而在這竭儘心力嗎?”
他朝著佐助又邁出了一步,卡卡西老師手中鳥鳴聲驟起!
雷切發出的光芒,照亮了更大範圍的黑暗。
“你不許再前進一步了!大蛇丸!就算我贏不了你,至少也可以做到和你同歸於儘!”
他如此決絕的發言,卻隻引來大蛇丸的嘲笑。
“你以為你的封印術對佐助有用嗎?”他不屑道“隻要能得到力量,不管是多麼邪惡、多麼危險的力量……他都不會在乎。因為他是個複仇者。”
大蛇丸的目光從佐助的身上滑過,又落在了我的身上“這小女孩,是你的學生?”
我抿緊嘴唇,把佐助往懷裡藏的更深了一些。
我好像明白鹿丸大人曾經對他怒吼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了——你究竟還想把宇智波佐助逼瘋到什麼地步?
大蛇丸反複刺激佐助複仇者的身份,引導他走上追求力量的道路,結果最後卻遭到了反噬,又創造出我來改變這一切……
如果阻止佐助跟他走,讓佐助一直留在村子裡,他會不會就不會變成未來那樣?
可大蛇丸和鹿丸大人又要求我不要影響過去,還不許我靠近過去的大蛇丸……
鹿丸大人難道不會覺得,殺掉過去的大蛇丸說不定可以解決很多問題嗎?
但鹿丸大人既然不這麼覺得……好吧……他一定有自己的道理。
卡卡西老師沒說話。
“那張臉很有意思,不是嗎?沒準是誰好心送給你的禮物呢。”
“大蛇丸……”
“不喜歡嗎?那就小心,禮物說不定會被收走哦。”
他邪氣的一笑,轉身又朝著黑暗走去。
而卡卡西老師看著他的背影,隻有束手無策的份。
這就是……三忍的可怕嗎?
我看向卡卡西老師,發現他的背影僵硬,還帶著一絲微不可察的戰栗。
“卡卡西老師……”我終於主動開口對他說話道“你早就知道他會出現,所以才特意帶我來,想試探他的反應嗎?”
“……不。”他過了好一會兒,才用一種劫後餘生、略帶虛脫的疲憊口吻回答我“我不知道他會出現,但他既然盯上了佐助,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出現……我也隻是以防萬一。”
“你覺得我是大蛇丸的人……對嗎?”
卡卡西老師深深的吸了口氣,沒有回答“你在這裡守著佐助,我去通知醫療班的人送他去醫院。你想留下來繼續看後續的考試,還是陪他一起去醫院?”
我垂下眼眸,發現不管問他什麼,隻要他不想說,誰也不能讓他開口回答。
該說真不愧是身經百戰,訓練有素的上忍嗎?
大蛇丸明明很在意卡卡西老師說的“有人疑似掌握了宇智波血脈”的事情,卻沒有繼續詢問下去,是不是也知道很難一時半會撬開他的嘴巴?
看著懷中的佐助,想起他之前那麼在意我拋下他的事情,這一次他睜開眼睛時,不管怎麼說,我都得在他身邊才行。
“我跟佐助一起去醫院。”
卡卡西老師點了點頭“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