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郎中頜首,忽而喚住那驛卒,“我房內的炭火也不大好,一會兒你去給我看看。”
驛卒弓著的身子微微一僵,夜風中應一聲,“是。”
鄭郎中當晚住的驛館失火,倘不是鄭郎中提前換了院子,一行人連帶周家父子怕都要被活活燒死在驛館。當晚鄭郎中就把放火的小賊拿下,接著牽出驛館中的一個驛卒,李知州沒睡個囫圇覺就被此事驚醒,連夜到驛館,與鄭郎中審問那膽大包天的放火賊人。
案子到天亮也就清楚了,周家倒真是好算計,原是安排了人手燒了屋子弄個詐死出逃……當然,周家父子堅稱他們與此事無關……盯著案宗上的口供,鄭郎中都覺著周家這等才智,比起殺豬出身,倒更似唱戲的出身,倒真是會籌謀!
話本子聽多了,還是腦子有問題!
買兩具死屍放把火就能把他父子二人偷換出來?
彆說是死人,就是兩個活人推進火裡代你父子死,除非真的燒成灰炭,不然以為這麼容易就能糊弄了仵作的?當刑部仵作都是死的嗎?
鄭郎中替周家父子數了數,“買屍、放火、意欲脫逃,三樁大罪,證據確鑿。還得多謝李大人援手之義。”
“鄭大人客氣,李某沒能幫上忙,倒是令大人受驚,都是我的失職。”李知州不貿然領此功,鄭郎中卻是道,“還有事想求李大人援手。”
“鄭兄在我這裡受此驚嚇,隻要我份內之事,必儘心而為。”
鄭郎中天生鐵麵,但能在刑名有所作為,必是一個心細如發之人。鄭郎中道,“此次過來,我帶的人手不多,如今在通州城都險被人算計,就不知回帝都一路是何艱險了。我不欲再出事端,想在李兄這裡借些人馬,護送我們一道回帝都。”
李知州心中明鏡一般,如今周家官司就複雜在周家身後是南安侯府,而刑部司的背後是三皇子,三皇子還出名的跟東宮不睦。這年頭,誰想沾三皇子啊!
李知州就是不想沾惹上周家的事,才令人提醒鄭郎中一句,周家想在這通州城耍弄把戲,也得看他這們父母官答不答應!
周家不過自作聰明的蠢物,做事完全不上道,李知州不動聲色就能把周家安安靜靜的填坑裡去,難辦的是鄭郎中,這樣直白的請他幫忙,於情於理,這個忙他都不能推卻!
李知州立刻應道,“在通州城,鄭兄的安危便是我的責任。既是鄭兄開口,我義不容辭,鄭兄要多少人,我這就安排。”
“再有二三十人也夠了。”
“一定為鄭兄安排妥當。”
李知州正色應下此事,望著鄭郎中那張正直無私的鐵麵臉,心下卻暗暗叫苦他原本最怕沾到周家案,如今要派府衙人手護送鄭郎中一行人回帝都,落在旁人眼裡,這可不就是他幫助三皇子對付周家的鐵證麼?
這可真是跳黃河也洗不清了!
一邊兒給鄭郎中安排護衛人手,李知州抽空在書房給族侄永安侯寫了一封信,令人快馬送回帝都。不知何人借周家手設下這等毒辣手段,一箭雙雕,倘此計功成,三殿下驟失心腹必然要發雷霆之怒,至於周家,周家那一家子蠢貨,不會認為他們真能隱姓埋名全身而退吧?
其實,能使出這樣一石二鳥之計的,帝都也不多。
李知州冷哼,他為官平平,那些人卻打錯了主意,在他們李家地盤上就敢行此毒計讓他李家背鍋,也太不把永安侯一族放在眼裡了!
帝都。
陸國公府。
陸老夫人緩緩合上手中信箋,枯腕用力,啪的擲於火盆中,灰紅色炭火轉瞬點燃信箋,火舌跳躍中映著陸老夫人蒼老冷酷的麵容,“真是爛泥扶不上牆!這一把火竟燒了空。可惜,可惜。”
既未燒到三皇子的左膀右臂,也沒燒到周家背後的南安侯府,委實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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