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璽記石頭與水!
“魚沒釣上來,倒險把自己折進去!看你這本事!”
能在這個時候還這樣譏諷他的,除了他那要命的大哥,也沒旁人了。
接著一股子苦到令杜長史懷疑人生的湯藥灌了進來,杜長史直覺就要吐,胸上被人輕輕一順,他咕唧就全給咽了,當下苦的整個臉都皺了起來。
“湯藥花了大價錢,不許吐。”
“宋平安怎麼樣了?”杜長史渾身都火辣辣的疼,傷口疼痛中又有些淡淡的清涼,這是上了藥的緣故。
“餌被吃掉,魚跑了。”儘管心中已有不祥預感,杜長史仍是心中說不出的滋味,他輕聲說,“這都是我的錯。”
杜尚書放下手中空了的藥碗,端起另一碗藥攪了攪,“辦法不算錯。但,不自量力,未能周全是你的失誤。”
“傷了多少,死了多少?”
“你運道不錯,這夥人訓練有素,你安排的侍衛傷了十個,周邊百姓傷了六人,除了那姓宋的,暫無人死亡。”
第二碗藥灌下。
杜長史苦的直皺眉,就聽杜尚書問,“那個姓宋的是什麼人?”
“事涉機要,不能外泄。”杜長史苦的嘴都麻了,連聲要水。
“先喝藥吧。”杜尚書第三碗湯藥灌下。
這一碗下去,杜長史險沒翻了白眼,他怒道,“這碗是黃連水!”
杜尚書淡淡道,“還有命喝黃連水也是一種運道。”
接著杜尚書又說了一句,“宋平安我是不認識,但是尋香這個名字我以往聽說過。”
“哥!”
杜尚書視而不見弟弟灼熱的眼神,抽出潔白的巾帕擦了擦手,回以八字,“事涉機密,不能外泄。”
杜長史猛的握住他哥的手臂,杜尚書看向弟弟胸前因用力過猛再次滲血的衣衫,挑挑眉,“我說了,湯藥是花錢的。你得保重好自己,彆讓老子的銀子打水漂。敢讓老子賠錢虧本,老子饒不了你!”
杜長史正想說,你誰老子啊!叫咱爹知道你要篡他位,他老人家地底下也得跳出來收拾你這不孝子!
就聽外頭一聲提高音量的回稟,“大爺、二爺,三殿下駕到!”
杜尚書不著痕跡的從杜長史手中抽出衣袖,起身去迎接穆安之。
杜尚書剛到外間,穆安之已經到了,杜尚書躬身見禮已被穆安之托住,“不必多禮。”就匆匆進去看望杜長史了。
杜長史掙紮著要起身,被穆安之一把按住,“彆動,你身上都是傷。怎麼滲血了,章禦醫――”
章禦醫就是隨穆安之一道過來的,杜家其實用的也是禦醫,不過是一位許禦醫。
杜長史道,“無妨,都是皮外傷。臣慮事不周,有負殿下。”
“誰也沒料到天下竟有這種凶徒,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在太平大街上刺殺朝廷官員!這並非你的錯。”穆安之根本不提宋平安的身份,他完全不打算承認宋平安密諜的身份的。“章太醫過來看一下小杜的傷。”
章太醫看過許太醫開的藥方,道,“許太醫最善治理外傷,方子與藥都對路,杜大人應是動作過猛包紮好的傷口又裂開了,我給大人重新包紮過。”
章太醫剪開繃帶,重新包紮。
染血的紗帶一點一點從傷口剝離,杜長史渾身顫抖,臉色痛的慘白,穆安之一直叮囑章太醫,“輕點輕點。”
章太醫無奈,“老臣剛開始。”
“那也輕點,小杜要受不住了。”穆安之夢裡過得慘切,卻也是第一次見這種血肉模糊,眉頭皺成個小疙瘩。
杜尚書實在看不過杜長史這哆裡哆嗦的模樣,揭半個時辰紗帶還沒揭下來。杜尚書直接過去,對杜長史說一句,“咬牙忍著。”一手按在杜長史無傷的肩頭,一手自章太醫手裡接過紗帶,刷一下子就扯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