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九章_玉璽記石頭與水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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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九章(2 / 2)

韋大公子也有疑惑不解的地方,“以往雖不常見三殿下,孫兒記得先時他常有溫雅斯文的話傳出來,怎麼突然間跟換個人似的。”

韋相輕輕敲擊著膝蓋,“爭儲失敗,妻族尋常,這個時候不破不立,三殿下要爭,就得露頭。”

韋大公子皺眉,“小杜素來精的跟猴一樣,他這麼為三殿下下死力,我跟小杜認識多年,他對我也是說翻臉就翻臉,這位殿下能收服他,定然不簡單。”

“能明刀明槍跟太子爭東宮,當然不簡單。”韋相道,“魏家那裡,最多不過罰銀,彆拗著鬨的不好看。”

“我也是這樣跟舅舅說的。”

韋相道,“有空多跟小杜走動,你們早便是同窗,要不是你祖母的病,你們還得是同科同年。明天帶些東西同你媳婦去瞧瞧你杜嬸子,既回帝都,就該走動起來了。”

“是。”

這輩份也是亂哄哄,杜尚書與韋相是座師生之誼,平時韋大公子見到杜尚書也會叫聲杜叔叔。韋大公子與杜長史年齡相仿,韋大公子還虛長兩歲,倆人還是內館同窗,彼此間平輩論交。

這賬簿雖是杜長史弄回來的,細致的查賬功夫就得許郎中的比部司來做了。許郎中真是服了杜長史,手下點清賬簿數目,許郎中蓋下名簽正式接手,拉著杜長史笑,“我可聽說昨天杜大人威風八麵,寶劍都出鞘了。”

“你沒見昨兒那銀號的囂張,一排護衛擋在跟前,我看隻要那掌櫃一聲令下,他們就敢跟官差動手。”杜長史隨手在碟子裡抓了把大棗說。

“少見多怪。前幾年福安銀號的少東家在東來閣吃飯,東來閣沒了位子,就剩鴻臚寺卿家公子定的包間人還沒到,福安銀號的少東家當時就帶人進去坐了,待寺卿家公子到了,兩家險沒把東來閣砸了。後來還是寺卿公子賠禮道賺。”

“這事我還真不知道。有人敢砸東來閣,那可是小唐家的鋪子。”

許郎中道,“要不怎麼說險沒砸呢,倘換個旁人家的買賣,怕就得砸了。”

“福安銀號在帝都名聲不響,我記得他家鋪子是在平安街,朱雀街都沒鋪麵兒。”

“名聲不響並不是就實力不成了,倘我不曉得此事,也得以為福安銀號就是個小銀號。鴻臚寺卿也是正四品高官,後來我想打聽福安銀號的靠山,影影綽綽的竟沒人能說準。可你說,他家少東家就能叫寺卿公子賠禮,這能是尋常實力?”

杜長史吃完一把大棗,許郎中勸他,“你做事也急,何必這樣硬著來,倒不好。魏家是韋相的親戚,你大哥又是韋相的得意門生,你直接跟魏家撕破臉,豈不讓人背後說閒話?”

“殿下交待的差使,能不做?”杜長史故意問。

“當然得做。可也不用明刀明槍,他家魏家不是不交賬簿麼,你就每天打發一隊差役守他門前,有客人立刻趕走,再找找魏家的對頭,散出些個朝廷要抄撿魏家的消息,他敢不交?包管你要什麼他交什麼!”許郎中當差多年,經驗豐富。

杜長史抓把大棗塞許郎中手裡,“許大哥,以後你可得多指點兄弟。”

“少來,笑話我不是。”許郎中塞給杜長史,“你多吃,補血。這棗還行?”

“行,特彆好吃,甜。”

“一會兒我打發人再給你送兩筐過去,家裡有的是,做棗糕也好吃。”

“那我就卻之不恭了。”杜長史笑眯眯仿佛不經意間問,“許大哥你跟鴻臚寺卿相熟?”

“李寺卿為人高傲,俗人不入他眼。李寺卿的父親先文勤公李相是我當年科考時的座師。”

杜長史登時就明白為何許郎中這一科的進士鮮少在朝斬露頭角之人了,李相當年也是一代名相,奈何英年早逝。座師弟子在官場中是極有講究的,倘李相仍在,如許郎中鄭郎中這種單憑自己也年紀輕輕便是從四品郎中的俊才,怕還不止眼下位子。

杜長史也明白為何許郎中鄭郎中這樣實心為殿下做事了,鄭郎中性情如此,天生嫉惡如仇,許郎中怕是有投靠之意。

這朝廷,單打獨鬥你永遠是雙拳難敵四手,誌同道合者必然要抱團才能生存。

想到李寺卿家公子這事,杜長史也不禁唏噓,“李相故去沒幾年,他的孫輩就要受商賈之子的欺辱。當時我是不曉得這事,我若曉得,必為李公子出這口氣。”

兩人交接好賬冊,說會兒話到落衙時分便告辭回家去了。

許郎中在查賬上十分得力,沒幾日便將胡源、周家、牛家在大昌銀號的賬目悉數整理清楚,穆安之大致看過,“胡源一直是在大昌銀號存銀。”

“是。”許郎中回道,“同胡家管事確認過,胡源的賬多是在大昌銀號走。”

胡安黎就在穆安之身邊,湊巧聽到,因無旁人,他便說了一句,“這些年一直是大昌銀號,我記得小時候曾有興隆銀號的東家過府請安,以前的事,可以去問問興隆銀號。”

要論大義滅親,許郎中還是最服胡安黎。胡安黎側臉微垂,睫羽在夕陽的光輝中染上一繼光芒,他斯斯文文的收拾起穆安之批好的公文,下去分彆派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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