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吵。”陸川一臉莊重的將靈草塞了進去。
等了半天,彆說碎成齏粉了,根本沒有一點兒事情發生。
“咳咳咳,至少證明他的攤子上都是垃圾,往好了看,你們之間沒仇了。”洪白有些尷尬。
陸川憤怒的抽回靈草扔在地上,翻了翻一窮二白的銀袋,然後眼巴巴的看著洪白。
“你看我乾啥?你自己傳送不能指望我給你出力又出錢吧。”洪白看著陸川可憐巴巴的臉,實在沒有忍住拒絕,隨身摸了半天扣出一顆黑乎乎的藥丸。食指一彈,這顆其貌不揚的藥丸直接彈進了羊頭的裂縫中。
不過眨眼功夫,也不見如何施為,掉入裂縫中的藥丸直接分解成了粉末,一股無用的黑煙冒起。那空洞的雙眸微不可查的亮了片刻,然後馬上暗淡下去。
“然後呢?沒了?”
“真沒了,你以為我從北漠洪家傳送去西嶺一次,再傳送去南澹找你我容易嘛。這傳送需要的能量強度跟傳送的本體以及距離遠近有關的,我傳送一次的負擔可比你大多了。”洪白有些欲哭無淚,“我這傳送陣本來就不是那麼容易開啟的,要不然也不會一直沒有被人發現。”
“不過其實還有最簡單的開啟方法。”
“什麼方法?”
洪白沉默兩下,“血肉,大量的血肉。”
陸川立馬反應過來,“所以北漠的傳送門是第一個被開啟的?標誌就是陸秉天的函穀之戰?”
“你真是聰明的可怕。”
“多謝誇獎。”
“但是,如果你使用這個方法的話,你第一個需要兵刃相向的人就是我。”洪白低著頭,臉上的神情不似玩笑。
陸川低著頭沉思片刻,“類似的話以前有人跟我說過,這具身體這麼告訴我的。放心,我不會這麼做的,你不要用那種‘隻要一刻不盯著我,我早晚會犯錯誤的眼神看著我’。”
“我可自認為是個好人。”隨即陸川低下頭,拍了拍斷刀,“夥計看你了,最近吃的這麼飽,是不是應該反哺一點了。”
斷刀毫無所覺。
“……”
“最近你已經吃的夠多了,上麵的鐵鏽的都少不少,連長度似乎都長了一些。我不是跟你開玩笑,你要是這次不幫我,以後再也不用你來斬鬼了,我相信那個什麼所謂的天機老人肯定有除了你以外辦法。”
“再不然,我就再換一把名刀。反正你也是我父親從馬家搶過來的,能搶一把就再搶一把。”
洪白有些尷尬的看著陸川抱著斷刀,一邊溫柔的撫摸著刀身,一邊湊在旁邊說著悄悄話,實在有些頂不住。
“你要實在不行的話,現在轉頭去賀家看看大夫還來得及。”
“實在不行,我就把你扔這裡了,以後再也吃不到任何東西!”陸川有些發狠了,直接威脅道。
“這次消耗多少,等我去了雙倍返還可以不?”
斷刀上猛地浮現出一粒猙獰的眼珠,骨碌碌的望著四周,眼珠上的血絲與憎惡,哪怕是隔著老遠都能看出來。
好家夥。原來你是個吃軟不吃硬的吃貨。陸川在心中暗自悱惻。
頓時一股水乳交融的感覺再度從手上傳來,陸川隻覺得刀身猛地泛起紅光,紅的有些發燙。
陸川趕緊把斷刀把握在雙手中,也不知道怎麼做,就是憑著感覺將斷刀直直插進那山羊頭的裂縫中。
隻見斷刀之上,那顆獨眼猛地大張,一股血紅色的光華大放,將四周儘皆籠罩在其中,一滴黑色的鮮血順著眼角流了下來。
這滴黑色的粘稠血液劃過刀身,直直落在裂縫中。那滴粘稠血液與羊頭相遇的瞬間,立刻發生了異變。
血液的黑色逐漸滲透進斷刀的裂縫中,融合在一起。隨著融合的進行,斷刀上的血紅色光華變得更加熾烈,宛如一道烈焰在刀身上燃燒。無數道鬼哭狼嚎在聲音在耳邊回蕩著,一道道慘叫著的遊魂從斷刀上被釋放出來,又瞬間被羊頭上的裂縫吞噬。
不停有鬼物伸出觸角,露出血紅色的衣袍,想逃脫這股強烈束縛,不過瞬間又被紅光拉進去,徹底消失不見。
血液的融合產生了劇烈的能量波動,環繞著斷刀和裂縫,形成了一股強大的力量場。這股力量場在空間中扭曲和震蕩,散發著讓人心悸的氣息。
同時,裂縫中傳來一陣低沉的猛虎的咆哮聲,仿佛是一種被束縛的力量在蘇醒。
隻聽得哢嚓一聲,裂縫又大了幾分。
陸川感受到這一切,心中一顫,似乎發生了什麼不可逆的影響。
山羊頭的空洞的雙眼猛然血色大放,這山羊頭底下標注這西嶺的小半塊地圖猛地亮起來,邊緣的線條被血色所勾勒,這血色線條似乎直接將西嶺與其他四大域完全割裂開,裂縫逐漸擴大,展現出一個深邃而神秘的空間。
陸川趕忙站在屬於西鄰的那塊土地上,不敢輕舉妄動,心中充滿了緊張。
斷刀釋放出的這滴黑色血液與山羊頭的融合似乎引發了某種潛在的力量,或許真的能夠幫助他實現傳送到天機閣的目標。
陸川趕忙提起斷刀,斷刀中反饋回來一股模糊的簡單的欲望,就是餓,好餓。
他感受著那股模糊的簡單的欲望衝擊著自己的腦海,一種強烈的饑餓感也湧上心頭。趕緊將斷刀重新收好放入行囊中,這才擺脫了這股強烈的進食欲。
不過看來不能輕易動用這斷刀了。
陸川尷尬的笑了一下,看著看著洪白,揮了揮手。“能量似乎不太夠了,不然你走著去?”
洪白聽後,輕輕地點了點頭,似乎理解了陸川的困境。他並沒有生氣,反而微笑著說道“沒問題,我會繼續前行,你好好補充能量,我們再會於天機閣。”
突然噗呲一聲,一雙手從洪白胸口破出,一道血紅色的手掌成鷹爪狀,正抓著一顆不停跳動著的心臟。這雙手上不停有著黑影在蠕動著。
洪白口中湧現出血沫,艱難的扭頭望去,還沒看到對方的麵龐,脖子被人從身後生生扭斷。卻還是拚了命往陸川的傳送陣裡丟了一塊木牌。
“去天機閣找鬼……”聲音戛然而止。
一雙殘酷的如同夜梟的猩紅雙眼,一閃而逝。
這是陸川在被傳送走前看到的最後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