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太快了!沈茹還沒有擺出任何架勢的時候,攻勢就已經到了,勁風拂麵,倉皇躲避隻換來手臂上三道不淺的血痕,一聲悶哼,身形暴退,沈茹眼角餘光掃了一下皮開肉綻的手臂,不可力敵,再沒有主動發動任何攻勢,隻是一味的繞著院子裡閃躲,儘量遠離房門,
沈茹在院子裡閃轉騰挪不斷遊走,衣袖上下翻飛,如穿花蛺蝶般翩然起舞。縱使鬼貓攻勢再驚人也碰不得半片衣角,隻得胡亂揮舞著利爪,在原地無能狂怒。鬼貓見沈茹沒有硬碰硬的打算,攻勢更增幾分,完全憑借本能隻攻不守,利爪上的鋒銳在黑夜中劃出道道銀茫,接連不斷的破空聲在挑戰著耳膜的承受力,看的沈茹眉頭緊皺,不敢揣其鋒芒。
打從一開始沈茹就做好了遊鬥的準備,一觸即走,完全不給任何機會。雖然速度跟鬼貓天差地彆,但卻總是能在鬼貓即將抓到她的前一瞬堪堪躲開,與它相比似乎婦人更擔得上鬼魅之稱。
沈茹不知何時帶上了玳瑁製成的義甲,每當鬼貓靠近房門口,沈茹便輕飄飄祭出一掌,看似沒有半點威力,可即將擊打在鬼貓身上時,指尖輕顫,“嘣”的一聲,竟如古箏斷弦,如泣如訴,散發出的聲音令其瞬間失神。鬼貓殘虐的眼神罕見的透露出一絲迷茫,仿若遇到了克星般,猛的向後竄幾步,眼神中滿是疑惑,不信邪的再次襲來,結果卻再次陷入迷茫,在掌風撲麵之前身不由己向後退去,三番兩次被戲弄,鬼貓的理智已經瀕臨極限。
不知不覺一個時辰過去了,鬼貓的耐心徹底被磨滅,眼中完全被暴虐所覆蓋,似知道自己奈何不了婦人,索性不管不顧,決定拋下她直接宰了那兩個敢於一而再再而三挑釁它的人類小崽子。
強健的後腿在院子中央猛地一蹬,卷起一層沙和土,直奔房門而去,婦人看的中心大急,再顧不得什麼拖延時間,舍棄自己安危,不再閃躲,近前一步全力一掌轟在鬼貓身上,打的毛皮都深深凹陷下去,可這次鬼貓不閃不避,眼中暴虐消退,隻這麼直勾勾地盯著她,竟然咧起嘴來,露出尖銳的牙齒,像個人類露出嘲弄的笑容。
一陣危險的感覺襲上沈茹心頭,頸後寒毛倒豎,渾身每塊肌肉都在瘋狂呐喊“快跑!”。
“娘!快跑!!”陸川腦袋從窗口探出,下意識的替沈茹喊出了那句話。
沈茹一個激靈猛然回頭,無暇他顧,下一刻看到的景象卻天地異位。
“哎?天空為什麼在眼底,大地卻在眼前。窗口伸出的腦袋是兒子的,不行快回去,為什麼我發不出聲音?為什麼有血液從眼底滲出彌漫了我的眼?為什麼兒子抱著我,身體卻在鬼貓爪中?原來是這樣啊,幸好我兒沒事,被抱在懷裡真的好溫暖……”這成了村長夫人的最後一個念頭,一代神女徹底隕落。
“娘!!!”一聲撕心裂肺的喊叫聲穿透了夜空,陸川跳出窗外,伸手接住了沈茹的腦袋抱在懷中。看著娘親微微上揚的嘴角,憤恨的捶了自己腦袋兩圈,砰砰作響,正為什麼要喊。
暴虐的鬼貓此刻正踏著輕快的步伐,一步三搖地朝著陸川慢悠悠的走來,高昂著頭顱,享受著勝利者的喜悅,似乎眼前少年的哭喊聲,還有利爪上的鮮血都令他心情格外舒暢。鬼貓原本泛白的瞳孔漸漸被一層血紅色暈染,理智在一點一點從它腦海中抽離,在它徹底被瘋狂支配前的最後一刻,將尖銳的爪子深深的插進了眼前少年的左眼。
“啊……”
劇烈的疼痛從眼珠後方貫穿了全身,大腦都不再屬於他,好似沸騰一般,渾身青筋根根暴起,臉紅的可以滴出血來,身體的每條經絡每個竅穴都在沸騰痛苦的呐喊著,僅剩的一隻右眼看著鬼貓的利爪從眼眶中抽離,爪尖串著一顆血淋淋的眼珠,眼珠還連接著一條條血管,然後根根斷裂。
整個人再也支撐不住這種衝擊,無力砸倒在地,鮮血在鼻翼前劃過,一滴一滴,在地上暈開了花,陣陣的暈厥感襲來,失血的壓力和渾身擦傷的疼痛,抱著死去母親的頭顱和心靈的受創,隻覺得眼前一黑,就此昏死了過去。隻記得,在昏厥前的最後一幕,是陸秉天恨欲狂的眼神和張揚飛舞的黑發,是一柄仿佛在貪婪吮吸的斷刀和成為斷了一爪的鬼貓。
子遊見狀迅速上前將陸川向後拖了兩步,遠離戰場,將鬼貓的斷爪握在手中,一手不停的將眼珠塞回陸川空洞洞的眼眶中,泣不成聲。
說實話,子遊很想暈,但是他不敢,他親眼看著陸秉天如何瞬間出現在眼前,又是如何把鬼貓碎屍萬段,他知道他算計錯了一切,他不敢確定要是自己也暈了,陸秉天會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來,可是就算不暈也沒辦法解釋這一切,他的家人都受到了這麼嚴重的傷害,隻有自己一身擦傷,屬於那種跌打酒都不需要,過兩天就自愈的程度。
如果能重來,他也不想招惹眼前這個恐怖的怪物,陸秉天此刻的眼神絕對是經曆過屍山血海的。不需要過多思考,子遊決定和盤托出,他不敢賭發狂的陸秉天到底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陸村長,我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給你半刻鐘。”
子遊用顫抖的聲音陳述了,陸川發現臉色過分紅潤的青年,這幾天難民草棚發生命案,自己與陸川前去探查,結果卻被鬼怪纏身追殺到村長府的事。
子遊不敢完全把他從這件事裡摘出去,隻得避重就輕,偷眼看著陸秉天的反應。
真假參半的話讓陸秉天拿不準主意,雙拳緊握,頓時爆發出一陣讓人牙酸的爆響,牙關緊咬像在壓抑著極大的痛苦,通紅的雙眼掃了一眼子遊,道“看在陸川和朝大哥的麵子上,我不殺你,帶路。”
子遊心涼了半截,知道陸秉天沒有全信他,其實他說的話裡有個最大的漏洞就是陸川,隻要醒來以後一對照就全都知道了。
看來沒辦法在陸家村繼續呆下去了,子遊罕見的沒有多少留念,他突然發覺最近自己的感情變得有點淡薄,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大概是從自己下定決心要複活母親的那個夜晚吧,似乎腦海中還出現了一口井?一直沒有怎麼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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