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貓極其聰慧,每當馬三出門乾活時便靜靜地藏匿在劈好的柴火後,返回時又喵喵叫著施施然從柴火後走出,一人一貓這樣的默契維持了幾年。
隨著黑貓一天天長大,馬三也越來越難以滿足黑貓的胃口,一個半大小夥子不能整天不吃飯,隻能嘗試去偷每日廚餘。
但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
“我真的看到了,馬三住的柴房裡有隻貓。”一個八九歲的孩子指著馬三的柴房說道,正是家中年幼的孩子。
下一刻柴房門被粗暴的推開了,破門而入的還有幾個下人。
“給我逮住它,我都觀察馬三好久了,每日的廚餘他都偷來喂這個小畜生了。給我把它弄死咯,害我爹受罰。”
幾個穿著粗布麻衣的下人受令,拿著棍子麻袋堵住所有出口。
麵對危險,黑貓一步步後退,一直退到牆根發出尖銳的嘶吼聲,眼見退無可退,黑貓猛地一個加速前躍從人堆中跳了出來。家廚的兒子眼疾手快的把柴門關上,一把抓住地上無處可躲的黑貓。
“讓你躲啊,小畜生。這小畜生居然還是異色雙瞳,兩條尾巴!”一個愣神,手臂被黑貓抓出三道長長的口子。
“混蛋,將它給我剝皮拆骨了,馬三居然養這種不祥的玩意,他也討不了好。”
一個麻袋猛地罩在了黑貓頭上,居然還在麻袋中左衝右突,一頓亂棍下去,麻袋頓時安靜了下來。
掀開麻袋一看,隻見黑貓萎靡在地上一動不動,腹部不停的上下起伏,眼角開裂,兩隻耳朵此時也耷拉在腦袋上,嘴邊滲出鮮血,一副出氣多進氣少的樣子。
家廚的孩子見狀還嫌不解氣,隨手拾起一根尖銳的柴火朝著雙瞳刺了進去,黑貓無力反抗,嘴裡發出微弱的不堪折磨的低吼聲,身子像條魚一樣不停的拍打地麵,揚起陣陣塵土。
家廚的孩子見黑貓居然還有反抗能力,又幾步並做一步走,衝向夥房手持一把剔骨尖刀,惡狠狠的往黑貓身上紮了幾道,直到它徹底沒了聲息,這才滿意的在毛皮上仔細擦拭尖刀上的血跡,隨後將破爛不堪的屍體丟下,帶著兩人告狀去了。
周遭的下人看著這駭人的一幕,都情不自禁的捂緊嘴巴,吞了口唾沫,紛紛退出了柴房,大概也是頭一次見到這麼純粹人性的惡。
待到馬三忙完一天的活,回到柴房看到的隻有淩亂的地麵,散落一地的柴火和渾身僵硬的黑貓。
再後來,馬三被管家命下人打了十杖,小懲大誡。領了罰後的馬三默不作聲的收拾好了一切,就像完全沒有發生過一樣,日子照過飯照吃,沒有詢問過到底是誰乾的,隻是那眼神中的空洞與絕望,任旁人都覺得這家夥已經是個行屍走肉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
馬三結束一天的忙碌進入夢鄉,夢境裡是無邊無際的黑暗,沒有任何的點綴,腳下是柔軟的土地。
“有人在嗎?”
沒有人回應,馬三卻沒並不感到害怕,隻是靜靜的走著,走著。
“馬三~”
隱約間似乎聽到遠處有微小的聲響,像是誰在呼喊自己一般。
馬三帶著疑惑朝著那聲響發出的地方走去,不知道走了多久,隻見在正前方突然浮現出一口井。
初見時並不真切,虛幻的仿若一陣風就可以吹散,越靠近逾覺得得凝實,井緣厚實,井壁滑膩。
“聲音難道是從這裡發出的嗎?”
馬三有些疑惑伸頭向內望去,隱約像是有人在竊竊私語,再仔細一聽又忽的消失。
如此湊近聆聽幾次,馬三以為是錯覺,剛想要離開,卻聽到井底傳來幾聲淒厲的貓叫聲,一聲接著一聲,仿佛帶著生命流逝的哀怨與悲傷。
馬三麵帶著震驚之色,轉身往井底深處極目望去,輕輕的伸出了雙手。
“是你回來了嗎?”
“我有點想你了。”
“喵~”貓叫聲帶著幾分依戀,幾分喜悅。
井底像是回應他一般,不僅傳出一聲聲貓叫,還氤氳出一股股紫黑色的氣流,順著井壁慢慢攀升升了起來,不斷朝著井外蔓延。
馬三下意識的一掬氣流,氣流便主動纏繞上了他的手臂,使勁的揮動手臂,可那紫黑色氣流如附骨之疽般根本揮之不去。
馬三下意識的就要朝著遠處跑去。
可是那紫黑色的氣體中竟然再度傳來了一聲聲貓叫,隱約間手背上被氣體纏繞的部分竟然傳來了類似於被黑貓滑膩毛皮反複蹭著的觸感,馬三低頭看著手背怔怔的發呆,站在原地任由紫黑色氣體將它徹底淹沒
噌。
馬三騰的一下從夢中翻身坐起,嚇出了一身冷汗,看著四周堆滿了柴火的破舊柴房,搖了搖頭,果然還是一場夢啊。
低頭一看,自己腳邊的灰塵卻留下了幾枚小小的貓爪印,這無異於在馬三那失去了所有生活希望的一潭死水裡,重新泛點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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