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誌軍深深地歎了口氣，一臉頹廢地說道：“局長，本來這件事情非常簡單。我們等待所有重要領導離開以及相關直播渠道關閉之後才展開了抓捕。馬上就可以把江川帶回來的時候，軍方突然出現了。吳副司令親自到場，說這件事情就由他負責，而後會向你做出解釋。我們能有什麼辦法？”
“什麼？”馮局長聞言明顯感到意外，先前他可沒收到任何的消息。
“軍方為什麼對這個江川這麼關心？甚至不惜在這個時候造成這麼大的影響？他們難道不知道，造成的這種聲勢，需要我們提刑司來收拾殘局嗎？”
劉誌軍的眼神中閃過些許的失落：“局長，反正這件事情的發展越來越離譜了。軍方強勢介入的態度非常曖昧，他們肯定知道什麼我們沒有掌握的事情。還有這輛裝甲車，其實是江川叫來的，說是送給天明大學的禮物。現在也已經被軍方給控製了，人也被帶走了。我們忙來忙去，隻不過是給軍方做了嫁衣。”
說著，劉誌軍摘下了自己胸前的證件，同時抽出了腰間的手銬放在了桌子上。
馮局長看了看放在桌子上的證件，瞪著眼睛問道：“劉誌軍，你乾什麼？在這給我撂挑子是不是？”
劉誌軍深深地歎了口氣說道：“局長，我覺得我不配在這裡待下去了。一個江川從我的手上接二連三地逃走，作為總負責人，我需要承擔這份責任。上麵肯定也在關注這件事情，如果沒有一個交待，他們肯定會為難您。與其等那個時候被趕走，還不如我現在主動點兒，還能保留些許臉麵。”
劉誌軍說的是他的真心話。
一次一次讓江川從自己的手中逃走，對於劉誌軍的自尊來講，是一個非常嚴重的打擊。
因為江川，劉誌軍甚至一度懷疑自己是否不適合待在這個位置上了。
畢竟整個重案組就是在自己的領導下，才一次一次地麵臨失敗。
然而此時，馮局長嚴肅地看著劉誌軍，惱怒地說道：“你小子少給我來這一套，把這些東西拿回去！現在給我整出這麼一攤爛事兒，就想拍屁股走人嗎？我是看著你一步一步坐到了這個位置上，你有多大本事我最清楚。你走了，你讓我把這重案組交給誰？”
馮局長的語氣雖然強硬，但句句說的都是暖心的話，這讓劉誌軍在心中升起幾分暖意。
隻是江川這個名字給他留下的執念實在是太深了。
每一次至關重要的時刻總有節外生枝，能讓江川逃掉。
甚至劉誌軍一度懷疑，這江川的命未免也太好了吧？
在他的身上，倒是詮釋了什麼叫天無絕人之路。
本來想著能在這次校慶現場把江川抓獲，事實也的確如此，就在要給他戴上手銬的時候，軍方居然介入進來了，而且還帶走了他。
這誰能想得到？
這江川到底有什麼吸引力，能讓軍方這麼重視，甚至吳副司令都親自前來？
要是沒有吳副司令，劉誌軍還能用馮局長壓著前來的士兵先把江川帶回提刑司，有什麼事情到時候再說。
可吳副司令的強勢介入，讓他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人就被帶走了。
更讓劉誌軍感到難以接受的是，他到現在也不知道江川究竟為何如此引起軍方注意。
“局長，我……”劉誌軍還想說些什麼，馮局長卻是一把拿起了桌子上的手銬和證件，丟到了劉誌軍的懷裡：“你小子給我記著，穿上這身衣服，是一種榮譽也是一份責任。你是重案組的組長，所有人都在看著你呢。要是在這個時候你走了，你讓我怎麼穩定他們的軍心？不就是一個江川嗎？查他！我就不信動用提刑司市局的所有能力，查不出一個江川身上的秘密。丟掉的臉麵要靠自己掙回來！現在網上一片混亂，這個時候你走了，留下的遺憾會跟你一輩子！”
劉誌軍感受著手中沉甸甸的重量，又看了看眼前的屏幕上仍然在不斷出現的各種輿論。
馮局長的話，再一次堅定了劉誌軍的信念，他的眼神也開始變得堅定：“局長，我明白了！”
馮局長滿意地點了點頭，語氣也隨之柔和了幾分：
“很好，那你說說，這段時間以來，你對江川了解了多少？
事情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即使需要動用整個提刑司的力量，也一定要把江川查個水落石出！”
劉誌軍順手拉過一張椅子坐下，看向馮局長，緩緩開口：
“局長，對於我們重案組來說，對江川的態度一直都很明確。
我們一直將他定義為軍火販子，並按照處理軍火販子的方式來處理他所涉及的所有事情。
但是……”
劉誌軍整理著思緒，把他覺得奇怪的地方向馮局長一一說明，尤其是軍方的態度，讓他感到十分不解。
很少會出現軍方與提刑司站在對立麵的情況，卻因為江川而造成了這種局麵。
聽完劉誌軍的話，馮局長也疑惑地皺起了眉頭：
“你是說軍方懷疑江川不是軍火販子，而是一個合法的軍工商人？”
劉誌軍思索片刻後點了點頭：
“至少從軍方的態度來看，應該是這樣。
不過我一直想不通，就算江川是一個軍火商人，軍方為何對他的態度如此奇怪？
在眾目睽睽之下，吳副司令對江川說話非常客氣。
就算他掌握著一家軍工廠，那又怎樣？
我們從幾年前開始大力整頓國內軍工企業，基本上已經把所有的製造重心放在了境內，很少再會選擇與境外的其他工廠進行軍火買賣。
所以就算江川真的如他們猜測的那樣，擁有一家軍工廠，並且還是合法的話……
也沒必要這麼客氣地去交涉吧？”
劉誌軍心中的猜測，實際上已經觸及了整個事情的關鍵。
他之前在看到吳副司令對江川的態度後，就開始猜測，難道軍方掌握了提刑司不了解的事情？
馮局長思索著劉誌軍的話，輕輕點了點頭：
“你這麼一說，事情還真有點蹊蹺。我了解吳副司令，畢竟也打過不少次交道，他可不是這樣的人啊。
難道這江川，還藏著什麼秘密沒被我們挖出來？”
劉誌軍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把與江川交涉過的所有事情在腦海中梳理了一遍，很快他便有了一個猜測：
“局長，您說有沒有可能，跟那批軍火有關？”
劉誌軍的這番話，可謂是一語驚醒夢中人。
馮局長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因為在他的記憶中，軍方與江川的所有關聯都始於那次抓捕後提刑司繳獲的軍火。
現在想想，那個時候軍方的態度就已經有點奇怪了。